一抹黑影無聲出現在謝清鶴庭院,崔武低聲。
「主子,沈貴人還沒就寢。」
沈鳶在屋裡等了整整一宿,直至天明也不曾歇息。
謝清鶴冷淡抬眸,錦袍落在燭光中,沒有半點褶皺。
他指骨半曲,順手將寫好的書信遞給崔武。
「送去宮裡。」
崔武接過:「那沈貴人……」
「不必管。」
謝清鶴面色淡淡,轉眸望向窗外,扳指在手中轉了又轉。
「她是該吃點苦頭。」
第53章 她握著金步搖,扎向謝清鶴……
天色將明。
寒冬凜冽,空中洋洋灑灑飄起了雪珠子,似搓開的棉絮。
沈鳶枯坐整整一宿,四肢僵硬麻木。
目光緩慢落向門口。
門前台階上空無一人,唯有冷風盤旋。
刺骨的冷風從門縫鑽入,侵肌入骨。
沈鳶像是坐在冰天雪地中,她扶牆緩慢起身,腳下趔趄,直直往前栽去。
雙膝在地上磕得紅腫,沈鳶疼得說不出話。
簌簌淚水滾落而下,如斷線的嵌光珠簾。
從昨日開始,沈鳶顆米未進,甚至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雙唇乾涸崩裂,沁出道道血痕。
螢兒手中抱著一個錦盒,搖搖晃晃跑進沈鳶的屋子。
「姐姐,我在門前撿到了這個!」
螢兒急不可待,慌不擇路朝沈鳶跑了過來。
紅底黑面琺瑯葵花盒,頂上還嵌著波濤海水紋。
這樣的錦盒,尋常人家並不多見。
沈鳶心口一緊,忙忙捧著錦盒往劉夫人屋裡走去。
劉夫人也是一夜未合眼,一雙眼睛哭得紅腫,嗓音透著沙啞。
滿頭長髮隨意挽了木簪,劉夫人面容憔悴,哪還往日的利索幹練。
她啞著嗓子,強撐起笑顏,竭力壓住心口翻湧的焦躁不安,唯恐自己的慌亂嚇壞了螢兒。
「怎麼這會子過來了?」
劉夫人俯身為螢兒攏好銀紅撒花大襖,「是我不好,今日起晚了,你們餓了罷,我先去蒸點包子。」
沈鳶眼疾手快攔下劉夫人:「這是螢兒剛剛在門口撿到的,應當是今早送來的。」
劉夫人遽然揚首,和沈鳶面面相覷:「是夏家送的信嗎,快打來瞧瞧。」
錦盒上添了鎖扣,沈鳶費了點心思才打開。
劉夫人緊張兮兮:「夏家究竟想要如何,若是要銀票也不難……」
一聲尖叫驟然在屋裡響起。
沈鳶先一步捂住螢兒的眼睛,淚水蜂擁而出。
抓著錦盒的手指顫慄不止,沈鳶又驚又怕。
她不敢丟,也不敢扔。
深怕被螢兒瞧見。
鄭郎中聞聲趕來,先將螢兒帶去自己屋子安頓。
沈鳶像是夢醒,她再也忍不住,崩潰抱膝大哭。
錦盒中是十隻血淋淋的手指,上面的金仙花汁,還是沈鳶和白露一起調的。
沈鳶扶著心口乾嘔兩三聲,她掌不住的,衝到漱盂乾嘔。
沈鳶五臟六腑幾乎都要咳出來,可什麼也吐不出來。
滿腔的痛苦和悲愴在此刻通通都化成憤怒,沈鳶雙目通紅,淚流不止。
劉夫人怒髮衝冠:「欺人太甚,簡直是欺人太甚!他夏家算什麼,竟敢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
錦盒孤零零留在桌上。
劉夫人伸手抹去眼角的淚水:「我再去找、找……」
還能找誰呢?
平州的官府他們昨日都找過了,無人敢為一個姬妾得罪夏家。
「只是一個太監的義子,他竟敢這樣囂張。」
劉夫人捶胸頓足,「這天下還有王法嗎?」
沈鳶雙目無神空洞,喃喃自語:「是了,他只是一個太監的義子。」
區區一個太監的義子,他們都狀告無門。
沈鳶恍惚記起在棠梨宮,夏福對自己點頭哈腰,畢恭畢敬。
宮裡的太監最會審時度勢,踩低捧高。
沈鳶那會與如今沒有什麼不一樣,只不過她那會還是沈貴人。
眼中溢出顆顆熱淚,沈鳶忽然奪起桌上的錦盒,趔趄往外跑去。
劉夫人大驚失色,亦步亦趨追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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