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絛握在手中,沈鳶怯怯朝後退開半步,心亂如麻。
她不知謝清鶴怎會這會子過來,聽見宮人的通傳聲,才匆忙鑽出水底。
身上還沒來得及擦乾,中衣往下滴著水,濕漉漉沾在沈鳶身上。
料子輕薄,透著纖纖素腰。
光影照在沈鳶身上,勾勒出窈窕身姿。
沈鳶一顆心惴惴不安,她剛剛起身得急促,也不知道謝清鶴看到了多少。
若是知道自己一直悶在水底……
沈鳶不由自住打了個寒顫,害怕謝清鶴又拿蘇亦瑾威脅自己。
謝清鶴挑眉:「……冷?」
「沒、沒有。」
手肘忽然被人拽住,沈鳶一聲驚呼還未來得及溢出口,整個人忽的跌落在謝清鶴懷裡。
身上的水珠幾乎泅濕謝清鶴的長袍,無意對上謝清鶴冷漠深沉的一雙眼眸,沈鳶沒來由一陣後怕。
她下意識想要鑽入水底,想要逃離這宮裡所有的視線。
可謝清鶴還在。
握著自己雙臂的手指骨節分明,遒勁有力。
謝清鶴似是想將沈鳶牢牢禁錮在懷中,黑眸一寸寸在沈鳶臉上掠過。
先是眼睛,而後是紅唇,再往下,是那抹白淨細膩的脖頸。
謝清鶴喉結滾了一滾。
沈鳶莫名想起半月前的那一夜,一張臉嚇得沒了血色。
「我、我不可以……」
將養了半月有餘,沈鳶身上的紅痕好容易消散七七八八,她不想再重蹈覆轍。
心有餘悸。
沈鳶想躲,想藏起來。
可落在身上的桎梏還在。
耳邊落下謝清鶴喑啞的一聲笑:「你說什麼,朕沒聽清。」
謝清鶴俯身,溫熱氣息如火燒,灑落在沈鳶頸邊。
那一處霎時如星火燎原,通紅一片。
沈鳶雙足無力,差點跌落在身後的浴桶中。
身前那抹明黃衣角無時不刻在提醒著自己,謝清鶴是一國之君,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她在謝清鶴面前,除了臣服,別無他法。
沈鳶眼角綴上細碎淚珠,語無倫次:「我、我……」
謝清鶴輕哂,忽的鬆開沈鳶。
沈鳶臉上一喜,以為逃過一劫。
謝清鶴抬手捏住她的下頜:「愣著做什麼,難不成還想朕伺候你?」
沈鳶眼眸僵滯。
長條案上供著銀火壺,炭火明亮。
沈鳶顫巍巍解開謝清鶴腰間繫著的銀鍍金鑲碧璽帶扣,粉色碧璽落在沈鳶指尖,越發襯得那雙素手白淨瑩潤。
她半伏在謝清鶴腳邊,垂首低眉,露出的一抹脖頸白得發光。
謝清鶴視線似有若無在沈鳶纖細的脖頸上掠過,眸色沉了一瞬。
龍袍未褪,沈鳶倏然朝後趔趄半步,跌坐在身後的春凳旁。
那本是她拿來放衣物的。
「陛下,我……」
銀鍍金鑲碧璽帶扣還握在沈鳶手上,一語未落,謝清鶴沉沉聲音在頭頂落下。
「跪上去。」
沈鳶瞳孔驟緊。
謝清鶴面色如常。
春凳不過半尺寬,即便沈鳶身影纖瘦,可跪在凳子上足足兩個多時辰,也難免耗盡精力。
被謝清鶴從凳子上抱下,沈鳶手麻腳也麻。
雙膝跪得紅腫,幾乎沒了知覺。
浴桶中的水早有添了新的,沈鳶迷迷糊糊,不知宮人是何時來的,又是何時走的。
熱水漫上肩頸的那一瞬,沈鳶本能倚著桶壁往下滑落。
一隻手從身後出現,牢牢抱住沈鳶往下跌落的身子。
「……站不穩?」
熟悉喑啞的聲音落在沈鳶耳旁,她為之一驚,困意煙消雲散。
睜大的眼眸中溢滿錯愕震驚,回首,不偏不倚撞入謝清鶴一雙漆黑瞳仁。
她自然不敢向謝清鶴吐露真相,沈鳶磕磕絆絆:「我、我腳酸了。」
這話倒不是謊話,她跪了兩個多時辰,雙足早就無力。
粉腮紅暈,沈鳶連耳尖都透著緋紅。
她身上不著半縷,脖頸下那點雪白還有深深的一道紅印子,是剛剛在春凳上伏久留下的。
謝清鶴指腹順著那道紅痕往下,一點點掠過從那抹雪白掠過。
沈鳶臉紅耳赤,羞赧抿緊雙唇。
謝清鶴似乎是在故意折磨自己,他動作很輕很輕,如鴻毛掠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