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幾人瞧著,不為所動。溫英伯蕩漾了一會兒也連忙收心,
幾人中隱隱為首的那位公子鬢角生了些白髮,面容卻年輕清俊,他的眼神更冷,隨意把幾位姑娘打量一遍後,揮開要湊上來的茉莉姑娘。
那公子興致懨懨地倒了杯茶,姿態優雅,揭開茶蓋低頭輕嗅,又微微一皺眉,將茶盞放在一邊。
從頭到腳都透露著看不上的意味,就差在臉上寫下嫌棄倆字了。
把杜媽媽氣得心裡咬牙。
男人嘛,就算見過再多天姿國色,湊上來的小點心總是不吃白不吃的,她就不信了,這幾位眼界就這麼高?
「杜媽媽,我等聽說樓里有絕色女子,才特地來瞧瞧。你就這樣打發我們?」黎恪輕笑一聲,也不裝模作樣挑剔了,而是站起身,看著隨時要走。
杜媽媽忙賠笑:「怎麼會?今兒咱樓里的喜鵲還一大早就叫得歡騰呢,我就知道是有貴客來了。幾位爺不妨說說要什麼樣的姑娘?要能彈琴的,能跳舞的,能論詩作畫的都有……」
黎恪挑剔道:「自然是要最好的。」他從荷包里隨手取出一錠金子,在桌面敲了敲,「給樓里最好的那位做個纏頭,請她出來一見。」
「我聽說,你們百花樓的花魁,不是牡丹花,而是芍藥?」
老鴇還想著叫牡丹姑娘來呢,聽他話頭的意思,小心斟酌詞句道:「這位爺眼光可真好,只是……」
「只是什麼?」商持橫一眼過去,殺氣騰騰。
老鴇嚇了一跳,不敢再賣關子:「昨夜將離姑娘已經贖身了。」
她昨晚不過賣將離的第一晚而已,可那位白家姑娘直接丟下大價錢要求給將離贖身,賣身契和人都帶走了。
白家……他們得罪不起。白家又給足了錢,老鴇只能忍痛舍了這棵搖錢樹。
黎恪一聽之下大為震驚,其他人也紛紛流露悲痛之意。
「怎會如此?我們久聞將離姑娘才名,特來請教,她竟然已經不在樓里了?」
「贖身也好,原先將離姑娘身如浮萍,萬事不由己,現在也算找了個歸宿。」
其他人七嘴八舌,百花樓的姑娘們都不敢說話,在一旁小心侍奉。黎恪卻不買帳,冷哼一聲:「贖身?是誰為她贖身的?」一看就是要去找麻煩。
商持大驚,繼續勸他:「將離姑娘已有了依靠,要從良。公子你又是何必?」
黎恪不管不顧:「誰知道替她贖身的是什麼人?要是那人對她不好,亦或者是那等貪戀美色之輩,等過幾年她容貌不再,那人豈不是還要辜負她?」
老鴇適時插嘴:「這位爺說的是,不過爺不用太擔心,為將離那孩子贖身的是個好人家呢。」
「好人家?有多好?!」黎恪更加兇悍,一把攥住老鴇衣領喝問。
「替將離贖身的是個女的!」老鴇嚇得大叫出聲,「就是白家的那位姑娘!」
白家的大小姐白茸在當地有名得很,這事兒遲早也要傳出去,她說出去……也不算得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