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夢話畢,一時之間屋中有些沉默。
「蝶夢,你的手藝真好。」
溫錦書側頭摸了摸那個金絲鏤空造型的花簪,露出一個由衷地微笑後便起身便向偏殿走去。
廊前積雪經暖陽照射,此刻化為了一串斷線的珍珠滴滴落在青石之上,溫錦書此刻無暇顧及府中的來者是丹娘,還是奶娘。
偏殿的門被打開,帳房的管事起身恭祝著她「新年快樂,福澤綿長。」
溫錦書微微一笑,便仔細盤問起府中的財產稅畝,待她再出門之時已到了黃昏。
夜晚用膳之時,溫錦書已在正廳等候,外人來訪,顧及王府的顏面,她自當要同裴煦辰做一對正常夫妻。
秦欽剛邁入正廳,便將外衣褪去,驚嘆道:「裴兄,你這正廳這麼大也這麼暖和。」
丹娘打量了一眼室內,正廳的四角各放有暖爐,暖爐之中的炭火燒得正旺,整個廳內猶如春日般暖意融融。
她繼而開口說道:「王爺娶了一位妙人,這才是王爺的福分。」
溫錦書聞言盯著丹娘看了一眼,丹娘似乎對她好奇的目光並不感到唐突,反而落落大方地走上前,對著溫錦書行了一禮,說道:「王妃,雖與民女第一次相見,可民女卻感覺王妃有幾分面熟。」
丹娘眼中透露著真誠,似乎也不是說謊的樣子,溫錦書客氣一笑:「丹娘與王爺相識多年,也是王爺的福氣。」
秦欽嘆了一口氣:「哎,你們那個福氣能頂飽嗎?」
裴煦辰瞥了一眼秦欽,問道:「王妃今日怎麼獨自在這裡,棠兒去哪裡了?」
「妾身算著時辰,估摸著你們也該來了,剛剛已經叫棠兒去傳膳了。」
「王妃當真有心了。」裴煦辰說完,便遞給了落羽一個眼神。
眾人落席之時,婢女們也按著順序將菜品端了上來,一時之間正廳之內行人眾多,落羽趁此空隙離開了室內。
不多時便再次出現在了裴煦辰的身後。
席間,秦欽一時高興多飲了幾杯,滿臉通紅地舉起酒杯對著裴煦辰,有些大舌頭地說道:「裴兄,要我說你整日別繃著個臉,也就我們不和你計較,你問問王妃樂意看你這樣子嗎?」
秦欽倒也酒壯慫人膽,轉頭又看著溫錦書:「王妃,我給你講,這裴兄啊!日夜操勞政務,身體已經不行了,你不如早點另尋歸處。」
他說著說著還象徵性地擺了擺手,丹娘和溫錦書聽聞此言面面相覷,裴煦辰握住筷子的手有些顫抖,咬著牙回道:「秦欽!」
丹娘看了一眼小臉通紅,呆坐原地的溫錦書,賠笑道:「王妃,他酒量不好,你別聽他瞎說。」
「我沒……」秦欽還想要出口之時,被丹娘一把捂住了嘴鼻並沖他搖了搖頭。
秦欽一時語塞,眨了兩下眼睛,乖乖聽了丹娘的話又坐在了位置上。
裴煦辰將他的杯中倒滿了白色的液體,舉至他的身前:「你多喝點水。」
秦欽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砸吧了兩下,回憶了一下嘴中的滋味,一臉狐疑地看著裴煦辰:「這是水嗎?這是酒吧!」
裴煦辰聞言,又給他倒了一杯:「你肯定喝多了,這分明是水。」
秦欽半信半疑地又端起杯盞一飲而盡:「不對啊,這就是酒啊!裴兄,你玩我呢?」
「不信的話,你聞聞,你看是不是酒。」裴煦辰說完還將酒壺朝他面前推了推。
秦欽打開聞了聞,自言自語道:「這是水啊,那為什麼會有酒味呢?」
「肯定是你舌頭出問題了,醫者不自醫啊……」
裴煦辰一臉痛心疾首。
秦欽一聽自己身體出了問題,拉上丹娘便急著要走。
裴煦辰起身將兩人送出了府門,折返的路上,他藏身於梅林陰影之間。
落羽這才回稟:「王爺,在王妃的房間之中發現了這個。」
裴煦辰打開了那張薄紙,眼神上下掃視了一番。
他眸光之中神色漸寒,低沉著聲音說道:「原封不動的放回去。」
再次回到正廳,婢女們已經在打掃著席面,裴煦辰與溫錦書四目而對,原本熱鬧的房間,現下只留有她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