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自在?rdquo他不禁一笑,ldquo世上哪有自在,泊容怎麼還這麼天真?rdquo
ldquo是,rdquo她又倒了一碗酒,ldquo世上沒有真的自在,全憑人權衡、選擇。身居廟堂,若滿足多於痛苦,就是自在,反之,則不自在,就該走了。若身居鄉野,快意多於閒散,就是自在,反之,則不自在,就該另尋出路,比如考取功名。rdquo
說完,又仰脖而飲。
她繼續倒酒,ldquo世上活法千千萬,我不知日後如何,但至少知道,當下不想困在籠中。rdquo
三碗酒下肚,她臉不紅心不跳,眼睛反而更亮了。
李盈盯著她,眼神複雜,痴迷而惱怒,他按住酒壺,ldquo你醉了。rdquo
趙濯靈莞爾一笑,ldquo陛下,這點酒還喝不倒我。rdquo
她掰掉他的手,索性舉壺對飲,卻不剩多少,她失望地放下酒壺,定定道:ldquo陛下,人是會變的,您喜歡的是那個再也回不來的我,就讓她活在您的記憶和想像里,不好嗎?rdquo
ldquo不論怎麼變,那都是你。rdquo他把人擁入懷中。
四野已蒙上一層白衣,在夜色和燭光中反射出銀光,趙濯靈閉上了絕望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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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寺是建在樂遊原上的密宗祖庭,雖是皇家寺廟之一,但鮮有皇族來訪。
住持把貴客帶到特意準備的院子,早有宮人灑掃,排布著里三層外三層的軍衛。
ldquo禪師留步吧。rdquo
ldquo是,貧道告退。rdquo住持合掌後退。
ldquo你們也退下。rdquo李盈吩咐僕婢。
他牽著趙濯靈,腳步凌亂地上階,推門而入後,反身將門闔上。
趙濯靈解下披袍,朝椸架走去,未邁出三步,已被他從後面抱住,披袍和帔子順勢落地。
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十分熟練,紅色襉裙失了裙帶的束縛,登時滑落。
ldquo陛下!此乃佛門淨地!rdquo趙濯靈想轉身,卻被桎住。
ldquo噓mdashmdashrdquo他繼續認真地拆他的禮物。
ldquo好冷。rdquo她哆嗦著。
李盈腰膝一屈,將人打橫抱上了榻,還不忘摘掉她的絲履。
邊上燒著火爐,熱流慢慢撫平了雞皮疙瘩。
他已褪了袍服鞋襪,半坐在榻沿,俯視著躺平的趙濯靈,像研究書畫一樣認真端詳,從頭髮絲兒到一雙足,目光如火,惹人渾身不自在。
趙濯靈翻了個身,拉過絲衾,只留給他一個後腦勺。
她的肩膀被扳回來,絲衾也被扯到一邊,李盈俯下身子,在她額上輕輕落下一個吻,綿長的酒氣撲進她的鼻腔,讓她幾乎窒息。
剛剛那酒後勁不小,她此時才生出醉意,腦子暈暈乎乎的。
羽毛一樣的吻和擅撥琴弦的手容不得她想太多,很快將她拽入了欲望的深淵,榨乾她的思想,抽空她的理智,具化她的五感,臣服於感官世界的膚淺享受。她覺得自己就像一把琴,任人彈撥。
李盈從未這麼溫柔過,不如說是取悅,如綿柔中藏著辛辣的酒氣,以悄無聲息的方式占領她的意志。她儘量放鬆身體,沉溺,沉溺,最好永遠不再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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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室芬糜,李盈揩去懷中人額上細密的汗珠,一下一下啄著她的臉,每一寸都不放過。
趙濯靈慢慢回過神來,頭一偏,躲過他薄如刀鋒的唇,沙啞道:ldquo我要沐身。rdquo
ldquo寺里不便沐身,且忍忍,明日回宮再說。過幾日,我們去溫泉宮可好?rdquo
她抬頭,只能看到他的下巴,ldquo何時啟程?rdquo
他低笑,ldquo急什麼,這麼想和我獨處?rdquo
她出言冷漠:ldquo我只是想出宮罷了。rdquo
ldquo哦?那我把她們都帶去。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