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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民你好,請詳細說清地址……」

「市民……市。」

郁沐按下掛斷鍵。

他看著十秒鐘前的通話記錄,只覺得疲憊:

「雖然雲騎出警快是好事……」

「但我想要的,可不是這個雲騎啊。」

第20章

利刃鋒銳, 滲出刺入骨髓的寒意。

鏡流沒有動作,像是在評估或者等待什麼,郁沐收起玉兆, 覺得可以利用一下對方的遲疑。

他好聲好氣道:「這位, 雲騎小姐,可以把劍從我這個無辜市民的脖子上挪開嗎?」

為了加深自己無辜的人設,增強說服力,他慢慢舉起雙手, 以示自己全無武力。

就在他抬手的剎那, 一道輕薄的涼意從頸側傳來。

郁沐的腦袋被漂亮得切下來,飛了好遠。

郁沐:「……」

鏡流手臂平舉, 手腕一翻, 長劍挽出一個幹練的劍花,鋒刃凝結的冰晶在空中拉出一弧閃光, 斜指地面。

蒙翳著血色的雙眼沒有絲毫情緒,並未砍中實物的手感如此鮮明,鏡流抬眸,腳尖落地的每一步,都在地面凝出霜氣。

她警惕地望向十米開外的身影。

飛旋的銀杏葉自遠處的廢墟間生長, 轉而凝成人形,郁沐的面容逐漸清晰,他一手提著竹輝的衣領, 一手扛著鶴長的腰, 將二人騰地扔地上後, 苦惱地摸了摸自己的頸側。

被一擊斫斷的頸骨還殘留著那可怖的痛感,雖說只有一瞬,但著實令人後怕。

鏡流瞥了眼腳邊躺倒的『屍體』——已然變成一堆被冰結的枯葉。

「能放我走嗎?」郁沐真誠地懇求, 回應他的是鏡流的起跳。

寒光如同離弦之箭,在蹬踏的第一瞬間震裂了自己所站立的地面,鏡流目標直指郁沐的軀幹。

數道金線自虛空中展開,如同羅網,將二人之間的空間切割成數塊,一條金線攔在鏡流的必經之路上,兩方相撞,鏡流直接被彈飛了。

郁沐抬起左手,枝葉所化的細線即是他身體的一部分,驅使自如,它們縱橫交錯,竟硬生生將鏡流攔在五米開外。

長劍與金線相撞,發出沉悶的爆音,每當鏡流試圖借力在空中折返,轉換方向迂迴進攻時,金線都能察覺她的想法,提前攔截。

就仿佛對她的進攻路數了如指掌一般。

十幾秒後,鏡流一反常態地向後躍去,拉開距離。

她在觀察。

郁沐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他攥緊左拳,直視那雙混沌癲狂的眼睛。

鏡流正處於魔陰身,並拜其所賜,劍藝精純過甚,毫無收斂克制的可能。

現在的她,比過去孤劍披靡、所向無敵的劍首還要危險。

自始至終,郁沐唯獨不想與鏡流對劍。

要找個方法擺脫對方的追殺。

沒給郁沐太多思考的時間,鏡流動了。

她如飛矢流星,將自己砸進郁沐的攻擊範圍。

由枝幹凝結而成的金線有著相當恐怖的強度,可鏡流的戰鬥本能非同凡響,她察覺到了應對之策,開始在金線上削砍。

飛散的青黃色碎屑被劍氣吹散,金線發出刺耳尖聲,韌性開始下降,數度差點被對方突破。

當鏡流的劍尖第三次在郁沐的鼻尖掃過時,郁沐想到了好辦法。

搬救兵!

他拿出玉兆,沉思片刻,撥通了一個號碼。

對方三秒鐘就接了起來,但沒說話,只有壓抑著的、沉重的呼吸聲。

郁沐抬手擋住一道飛來的劍氣,無視手背的傷痕,鎮定道:「能來救我嗎,遇到一個狂躁的病人,不大好處理。」

「誰?」刃的聲音相當扭曲,聽上去不大舒服,

這年頭一個兩個都怎麼都犯魔陰身,郁沐腹誹一句,開口:「熟人,鏡流。」

玉兆那頭靜默了一瞬,刃突然開始痛苦又癲狂地笑。

哎呀,好像觸發了不得了的魔陰身病情加重的開關。

郁沐默默把玉兆拿遠了點,以防自己的耳朵被笑聲傳染,想起鏡流對刃的億劍之教,他才察覺自己找錯人了。

把刃找來,除了被鏡流砍成八段然後他倆雙雙進幽囚獄之外,好像沒其他結局了。

「罷了,你好好休息,我找別人。」郁沐掛斷電話,想起了另一個人。

景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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