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成口中的故事停止了。梁吟知道後續, 那時候魏妍天天抱著頂尖大學的明信片冊子翻閱,不主動跟人提及,但明亮的眸子昭顯她的喜悅,有一天她沒來上學,再來時臭著臉,說恢復單身了。
梁吟凝望顧思成,將他與魏妍相冊里的人做對比。相冊里的少年溫和而朝氣,雪地暖陽中帶著無瑕的笑容,使人隔著鏡頭與他對望都感到心顫和喜悅,現在的顧思成更像一具「皮囊」,無所謂掩飾內心的瘡痍,無所謂告訴現女友自己和前女友的事跡,渾身寫滿「愛咋咋」三字。梁吟剛剛想把他踢下自己的床,這時候不想了。她撫摸顧思成的脖頸,溫和地開口:「我像是撿別人不要的二手貨。」
顧思成氣得笑了一下,「這樣說也沒錯。」
「髒。」梁吟說。
顧思成反而握住她撫摸自己脖頸的手,拉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這我沒辦法,我遇到你晚了些,」他眸子裡流動著惑人的光華,伸舌舔了舔梁吟指骨,「但早些遇見也沒用,我之前太『裝』了。」他旖旎的音色像是特指某些情事,小屋陷入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里。
梁吟想起最初的想法,「有些縱慾。」
「不好麼?有這樣一件事可以沉溺。」顧思成亦坐起身,半身光裸,弓著背挨近親吻梁吟的鎖骨。
蝕骨般的癢意,梁吟幾乎要被他帶著融在較熱的浪潮里,岌著理智推開顧思成的肩膀,道:「注意身體,你想死在床上麼?」
顧思成:「……」他早幾年幹什麼去了?哦,無休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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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成白日睡覺,有大把時間恢復精力,梁吟照常去上班。店裡,安琳刷著手機短視頻,神色惶惶道:「你聽說昨天的新聞沒有?穩定了幾千年的北麓雪山竟然塌了,之前一點跡象沒有,一下子死傷了好幾十個人,他們都說是鬼神之力,是有人得罪了山神!你記得前幾月的暴雨麼,就在我們身邊,也死了好多人,以後災害會越來越多,我們活不下去了。」
梁吟平靜地動了一下碳火:「琳姐,我不信鬼神,能活下去的。」
安琳白她一眼,「你這孩子,也就這點兒最好,沒見你怕過什麼。」
下午下班時候,安琳喊住梁吟:「你那屋子小,我家屋子大,你搬過來住?」
梁吟搖頭:「我和男友住。」
她說著把簸箕里的灰塵倒入垃圾桶,收拾好垃圾袋放到旁邊,正彎著身時,額頭被跟過來的安琳狠狠敲了一栗子,她茫然地抬眼,安琳憤憤道:「偏要我把話講這麼清楚!我一個寡居的老女人住,害怕!要是夜裡有個風吹火熱,來個什麼地震,我沒醒,不就沒了?你來了也好彼此有個照應,我不收你房租,你省一筆錢,不好麼?」
梁吟:「……我租金按年付的,今年還沒完。」
氣得安琳牙痒痒,她比梁吟矮了一個頭,手舉高到梁吟額頭又敲一下,「去去去,指望不上你!當我養個白眼狼。」
她把梁吟往門外攆,梁吟出去後立馬按下商鋪的關門鍵,捲簾門自動放下,她扶著貨架喘粗氣,門關到一半時看見垃圾袋還在屋裡,拎起來丟出去。門徹底閉合,梁吟在門外垂眸看著黑色垃圾袋,對著灰色空白的捲簾門喊了聲「琳姐,再見」,拎起垃圾袋走了。
出租屋裡,吃完飯,顧思成洗完澡後坐到梁吟身邊,側抱著她舔咬脖子,梁吟一動不動,抱著手機在編輯信息。顧思成沒看屏幕內容,問:「工作上的事麼?怎麼回家還忙?」
梁吟搖頭:「幫店主發布了一個租房信息,有幾個人回復,我看看靠不靠譜。」
「要求是什麼?」
「年輕,膽大,心細,有同情心,尊重中老年人。」
顧思成點頭,不太了解租房的事,「光手機上聊不行吧?得去線下見見面,人品的事,見一次兩次也不知道,」見梁吟扭頭望著自己,顧思成懵,「看我做什麼?」
兩人臉挨得近,梁吟移一些距離就親上顧思成唇齒,她親完摸了摸脖頸,黑眸平靜控訴道:「你弄我一脖子口水。」
顧思成:「……」他知道這句話背後往往跟著對性無能的不滿,不知道梁吟是不是這樣想他的,低聲問,「不滿意麼?」
「?我為什麼要滿意你舔我?」
這話燥得顧思成臉熱,他往後退開,梁吟扭回頭又繼續回消息,嘴裡說著:「這個是A大的男學生,我想給安琳找女租客……」
「時間那麼緊急麼?」
「主要是因為安琳害怕,最近的災害確實很多,不怕一萬,就怕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