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一茉心裡一陣暖,丟下手機開車離開醫院。
「小冷,還有一個月就高考,你能不能在這段時間裡踏實地學習一陣,別再去找那李總?」她苦口婆心道。
「三年都沒怎麼學,這會兒還剩一個月你叫我臨時抱佛腳,有用嗎?」焦冷說。
蔣一茉沉默,過了幾秒,說:「你要相信自己,哪怕只提高一分……」
「別說了,你懂什麼,你到底懂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
焦冷突然沖她吼了一通,吼完又在後排捂著臉大哭起來。
蔣一茉覺得她實在不對勁,靠邊停下車,回身道:「小冷,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你跟我說,我們一起解決。」
焦冷搖頭,哭了一陣,終於還是抽抽噎噎地傾訴道:「他罵我,他罵我罵得好難聽,我只是喜歡他,我做錯什麼了,我只是想要他關心我在乎我,所以我才跑去找別的男人,我沒有跟他們上過床,我很乾淨……他憑什麼那麼罵我……」
蔣一茉乾脆下車,換到後排,拿紙給她擦眼淚和鼻涕。
「誰罵你了?」她問。
車裡沉默許久,才響起一個名字:「梁亦寬。」
蔣一茉一驚:「他為什麼要罵你?」
焦冷揪住了她衣領,哭得不能自已,「我喜歡他……我喜歡他!」
蔣一茉霎時間石化當場,震驚道:「他是你小叔啊……」
焦冷哭吼道:「他又不是我爸親兄弟,我聽我姐說過,他是他父母以為不孕不育從別處抱來的,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蔣一茉:「可是你十來歲被你爸領回家裡後,他從那時就一直看著你長大,就算沒有血緣關係,這段倫理是存在的呀,你怎麼可以……」
焦冷:「那我就是喜歡他,你要我怎麼辦,我去死行不行?」
蔣一茉把她抱緊:「我不是這個意思,小冷,你先冷靜,冷靜一下。」
她撫著她的背,雖然叫她冷靜,自己心裡卻也十分不平靜。
焦冷哭夠了,又開始持續地悶不吭聲,不管她說什麼,怎麼勸,只是默默聽著,又或許根本沒在聽。
蔣一茉見她情緒至少是穩住了,回到前排繼續開車。
把焦冷送到家裡,她又開車往醫院趕。
等到醫院,她見紀暢和紀復白並排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紀暢身上換了件乾淨T恤,手臂上那些髒泥也都洗乾淨了,她心裡對紀復白一陣感激。
依舊紀復白開車,蔣一茉陪紀暢坐在後排。
她一路都在開導男生,對方卻和焦冷一樣,默然不做聲。
幾乎沉默了一路,紀暢才抬手,很累似地打著手語:【她不應該作踐自己】
蔣一茉這回沒有選擇說話,而是拍拍男生的肩,讓他看著自己,也用手語回復他,以保他認真接收到自己的信息:【
先讓自己強大,再去保護別人。】
紀暢眼裡在晃動,她看得清楚。
良久,他點了點頭。
蔣一茉送紀暢到家,跟娟姨解釋說,學校門口修路,周圍路燈又太暗,紀暢不小心跌進溝里,磕了頭。
她怕娟姨太過擔心,又趕緊道:「醫生說沒事,這些是藥,每天勤換藥和紗布,很快就好,正好這兩天五一放假,不用去學校,在家好好休息複習。」
娟姨拉著紀暢來回地瞧,皺眉道:「我看這些市政的人都是些沒腦子的廢材蠢貨,也不知道找板子把溝擋上一些,真要摔出個好歹,看我不找他們算帳!全部都投訴下課!」
罵完,又回頭叫蔣一茉趕緊回家,時間不早了。
蔣一茉點點頭,看了兩眼紀暢,見他低著腦袋,失魂落魄回了臥室,心下嘆口氣,下樓回到車裡。
紀復白看自己女人為學生奔波一晚上,把人摟過來,摸著小臉,心疼地親了又親,嘆氣罵道:「你這什麼破工作。」
蔣一茉這才笑了下,在他懷裡仰起腦袋道:「對啊,什麼破工作,男學生畢業就跟我表白,糾纏我到現在。」
紀復白挑眉,往她飽滿唇珠咬去,「這麼多不聽話的,就記得我是吧,纏你一輩子。」
她笑笑,回他一吻:「走吧,回家。」
這一吻,搞得紀復白心裡莫名十分空虛,想要更多,看著她道:「我咬你,你卻親我,這算什麼,以德報怨?」
蔣一茉哼哼,被對方摸著頭,深深吻住。
回去的路上,不知怎的,蔣一茉腦海里忽的冒出紀復白和紀暢在醫院並排坐在一起的畫面。
她轉頭,盯著紀復白看了看,說:「我突然間覺得,紀暢跟你長得有些神似呢。」
紀復白眉頭微的一揚,「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