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可惜,陳安燃還是敏銳地察覺到蔣鑫流對他的嘲笑,原本就是鐵青的臉色此刻顯得更為陰沉駭人,慘白得像是從棺材裡走出來的。
許輕禛並沒有空管陳安燃因此轉變的臉色,輕輕一揮衣袖,施施然起身,往外面走去。
雖然許輕禛目不斜視,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許輕禛說話的對象是蔣鑫流,「不要管他,我們走吧。反正錢在我身上,要他也無用。」
眉眼俊逸邪肆的高大男人迎風而去,茂密如藻類植物的黑髮隨意飄逸在空中,好似蓬鬆柔軟的雲朵般的泡沫,皮膚上的肌理紋路平順柔滑、輕飄飄的。
「從別人口中聽到底比不過自己親眼看見。」
「話本里的故事大多都有局限性。只有親眼見過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許輕禛有一搭沒一搭邊走邊提點蔣鑫流,特意調整適當的速度,讓對方能跟上來。
這麼一看,許輕禛還真貼心啊……啊呸,許輕禛他的貼心又不是對待自己,自己在這裡感嘆什麼?狗屁,舔狗都不是這樣當的。陳安燃強迫性的捂住腦袋試圖把不理智的想法晃出去:他,堂堂宗主之子,怎麼能去當舔狗呢?怎麼能自甘墮落、甘願下賤呢?
總有一天,他會靠自己的人格魅力打動許輕禛的!讓許輕禛也為他淪陷!八字還沒一撇,陳安燃就在這裡做起了春秋大夢。
如果許輕禛知道他的春秋大夢的話,怕是會難掩鄙夷地把他摔出去,甚至要把陳安燃折磨成斷子絕孫的太監。
任何覬覦許輕禛的人都不配得到許輕禛一個眼神。
……
剛走出茶館,許輕禛就看見從城門駛來一輛馬車,響起「咯咯」的車輪碾過公路的聲音,周圍似乎有隱隱約約的仙氣環繞。
馬車的棚頂點綴著東海夜明珠和北海的長條波浪形的黑色海帶,馬車的門上面呈現的是狹長的弧形,下面才是常用長方形,窗戶是在田字格的基礎上進行鏤空設計。
馬車的裝潢華麗漂亮,一看就知馬車的主人是個不安分的性子。
馬車前趕馬的小廝、馬車下跟隨的僕從身上的衣服顏色都比較暗淡,但陳安燃背後有個宗主父親,自然見識過許多漂亮舒服的料子,一下子就注意到這些面容疲憊的僕從身上的衣服,加快腳步,側頭悄悄在許輕禛的耳邊說:「師弟,這……馬車中的人比我還有錢啊。連下人們的衣服都是上等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