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的是系帶的馬丁靴,左腳鞋帶松成了一團,大約再走兩步就要散開。
孟鏡年單腳蹲地,把那鬆了的鞋帶解開,兩手食指各勾住一條鞋帶,交叉繞過,抽出來,拉緊,打了一個不緊也不松的蝴蝶結。
高三那年,元旦節前最後一天沒安排晚自習。晚上跨年聚餐,因為下了雨,孟鏡年就開了車來接她。
次日是她生日,所以同學們送了她成堆的生日禮物,分了孟鏡年一半,她兩手都還是提滿了。
從學校走到停車處的路上,她鞋帶散了。
地上是濕的,不好把手裡的禮物袋擱在地上,正在躊躇的時候,孟鏡年把他提著的那些袋子遞給她,讓她抱住。
隨即自己蹲下身去,幫她繫鞋帶。
給自己系,和幫別人系不大一樣,他在那裡繞了好幾下,都沒有成功,最後勉強繫上了,但難看得很。
她低頭望了一眼,笑說,這麼丑啊。
孟鏡年不服氣,說你等著,蹲在地上,當場掏出手機來,查了個教學視頻,看了一遍,說學會了。
把系好的鞋帶一拆,不過一秒鐘,重新系出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她那時候已經隱隱覺得,自己對他的依賴似乎偏離了軌道。
孟鏡年仰起頭來,笑問她「這樣可以嗎」,那一瞬間,她幾乎感覺自己心臟被揉皺成了一團,在緊縮的酸澀里劇烈跳動。那一刻就徹底宣判了今日的命運。
此刻,林檎睜大了眼睛,才沒讓眼淚湧出來砸向鞋面。心裡不斷地告誡自己:不要心軟,那沒有意義。
孟鏡年起身,目光在她臉上停了一瞬,後退兩步,像是給她讓出了前進的路。
遲懌的車停在附近,一上車,林檎便把臉別過去,朝向玻璃。
「……你要哭了啊?」遲懌探身過來瞧她。
「你閉嘴。」
「他都送你玫瑰花了,不就是那個意思嗎,怎麼不答應呢。」
「……你懂個屁。」
「美女,你講話好臭啊。」遲懌笑一笑,也不介意,施施然地點評起來,「其實你不答應,也是正確的。你倆現在不顧死活談一場,到時候家裡人發現了,頂不住壓力,還是得分。到時候可就不是哭鼻子這麼簡單了。」
「……你好吵。」
「被我說中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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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鏡年看著林檎上了遲懌的車,那車子停了一會兒,駛離車位,穿過狹窄巷道,匯入寬闊的主幹道。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地跟了他們很長時間。
也不知是出於怎樣的心理,意識到了,卻還是繼續不緊不慢地跟著。
直到看見車子停在了梧桐小區門口,兩人下了車,一同走進去。
車子熄了火,他坐在黑暗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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