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我有話跟你說。」
她手指圈住手腕,「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這件事在我這裡已經了結了。」
「一一,我……」孟鏡年卻似有非說不可的決心。
「……我已經做了決定,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再改變想法。」林檎打斷他,心裡有些許的慌亂,但很快還是過去兩個月間完全下定的決心占據上風,
孟鏡年嘴唇抿作一線,默了數秒,低聲說:「一定要跟我絕交嗎?」
「……這幾天是我過得最輕鬆最自由的一段時間。」
沒有患得患失,沒有忽上忽下。不管孟鏡年是否也有那麼一點喜歡她,也不管他選擇冒險或者甘於守成,都和她無關了。
或許早該這樣。
原本,喜歡他這件事,就應該與他無關。
「……是嗎。」
林檎抬眼,睫毛微微顫抖,她寧願覺得是被風吹得:「今年這個生日,其實我也過得很開心。」
孟鏡年沒有作聲。
「對不起。就這樣吧……」林檎待喉嚨里那發梗的感覺過去,將這稱呼從喉嚨里擠出來,「小舅。」
孟鏡年半晌沒說話。
他站在燈光的暗處,眼睛徹底匿於黑暗,像夜霧行船,不見一絲光明的海面。他不說話,她也覺得那海面像是漸漸地結了冰。
原來她也可以傷害他,還這樣輕易。
這個認知並沒有叫她覺得好受一點。
許久,孟鏡年才出聲:「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林檎幾分張皇地回頭看了一眼,遲懌正站在門口,進退維谷,她把失焦的目光定在他身上,未察覺自己的神情簡直是在求救,「……車你安排好了嗎?」
遲懌忙說:「早就等著了。」
「……有人送我了。」林檎輕聲說。
孟鏡年又默了數秒,把花遞給她,「花你收下。」
「不……」
不遠處就有個敞開的黑色垃圾桶,孟鏡年看了一眼,揚手丟進去。
花束划過一道拋物線,「咚」的一聲,穩穩地落入垃圾桶里。
林檎喉嚨又梗了一下。
遲懌走上前來,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
她向著孟鏡年看了一眼,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腳跟像黏在了地上,艱難地抬了起來,而後繞過他,往前走去。
「等等。」孟鏡年忽然出聲。
林檎遲疑地停住腳步。
孟鏡年走了過來,到她面前停下,倏然蹲下身去。
林檎低頭看去,一時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