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人敢這樣毫不留情地指責溫正坤,他氣得渾身發抖,臉上勉強端起來的威嚴頓時掛不住。
「原本我顧念著爺爺的心情,壓根不想理你,可你倒好,覥著臉厚顏無恥到這種境界也真是少見。溫延需要父愛的時候你不聞不問,現在他長大了,你有事沒事跟他過不去,是不是賤?」
「孩子死了你來奶了,鼻涕到嘴裡你知道甩了?怎麼,道德綁架不成功,又開始搞PUA那一套,想讓溫延放過你心肝寶貝?你白日夢做到現在還沒醒?」
陳嘉玉才不害怕他冷臉那一套,小時候挨的打和罵,此時全部變成了盔甲,促使她保護好身後這個人。
嘲諷地看著溫正坤,她字字珠璣:「溫延欠你便宜兒子的嗎,是他讓溫睿去賭博嫖。娼搶劫的嗎?自己養不好孩子全怪別人,你怎麼不想想自己的問題。」
「媽去世他才四歲半,一個成年人保護不好自己的老婆,反而把罪責推卸到孩子身上,真是恬不知恥!」
「我看你才是怪物,什麼品種的變異物啊,真應該送你去做切片實驗。」
「年輕時候道德敗壞,臨老了品質低下。明知道溫睿犯法還要幫他兜底,他是你祖宗啊?我覺得也很應該學習朝陽群眾舉報你一個包庇縱容罪。」
這番話不免有因為陳德元對溫正坤這種劣質父親的遷怒,但他指責溫延的話也的的確確讓陳嘉玉接受不了。
為什麼做父母不需要考試或者審核?
他們真的配嗎。
接連不斷的駁斥字眼將她內心的憤懣與厭惡袒露的明明白白,稍稍壓下火氣,見溫正坤怒不可遏卻瞠目結舌的模樣,她沒忘記翻了個顯眼至極的白眼。
最後落下總結。
「為老不尊,必有殃災。」
淅瀝雨幕的響動里,溫正坤被這擲地有聲的大波怒斥激的呼吸急促,喘息聲猶似拉動的風箱,半個字都說不出。
看著陳嘉玉這張清純動人但不知天高地厚的好皮相,讓溫正坤在恍惚間,以為看到了孟植寧。
又懼又怒之下,他赤紅了一雙眼,條件反射地上前兩步揚起了手掌。
他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目無尊長的東西。
可那一巴掌還沒落下,手腕一痛,溫正坤的神識回籠,發現面前陳嘉玉早已不見,是溫延將他的手截停在半空中,不清楚捏在哪裡,一陣脫力的酸痛。
他難以忍受地痛喊了一聲。
再抬眼,溫延壓迫感十足地立在他面前,眼皮垂落,居高臨下的視線里全是肉眼可見的陰鬱和憎惡。
溫延迎著他仰視的目光,唇角勾起,眸間卻沒有半絲笑意:「溫正坤,這都是你應得的報應。」
「三分鐘,從我視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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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溫正坤狼狽不堪地直起身,陳嘉玉一言不發地過去拉開門,而後退回到溫延身前,等他消失。
注意到她的舉動,溫延睫毛起伏兩下,眼底情緒漸漸消散,他低著眸子盯住陳嘉玉脖頸那片白皙的皮膚,想到她說的那些,如同母雞護崽一般的怒氣沖沖。
像個被點燃了的小炮仗。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陳嘉玉。
溫延冷不丁地彎起唇,無聲笑了。
然而陳嘉玉完全不知道他此時的內心所想,遲疑轉身後,仰頭望向溫延垂落的睫毛和無波無瀾的神色,腦間仍迴蕩著溫正坤那兩句戳心窩子的話。
這得多難過啊。
可陰陽怪氣陳嘉玉在行,安慰人這種事是在做不來,思前想後不知道怎麼安慰,一開口只剩下「沒事的別難過」這一句話。
陳嘉玉舔了舔唇,喊他:「溫延。」
溫延抬眸:「什麼?」
「就……」陳嘉玉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乾巴巴地陳述事實,「他已經被我罵跑了,你別不開心。」
溫延回視著她那雙乾淨澄澈的眼睛。
剛剛還兇巴巴的好像小辣椒的人,臉上充滿了心疼與柔軟,他失神兩秒,本想說自己沒有不開心的話剛到口中,突然一轉:「嗯,是有一點難過。」
陳嘉玉張了張嘴。
分明受到傷害的是溫延,但陳嘉玉看見他那張無波無瀾的神色,仿若能窺視到面具下反覆被撕開,久久未曾痊癒的疤痕,連帶著她的心臟也跟著驟縮。=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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