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玉動作停頓,嗯了聲:「沒什麼可說的。」
話落,似是並不想糾纏於這件事,陳嘉玉對溫延的情況更為關注一些,順其自然道:「
你今天又怎麼了?」
「這是在打聽我的秘密麼?」溫延笑起。
看著他嘴角上揚的弧度,陳嘉玉也忍俊不禁,畢竟自己回答在前,溫延婉拒也是理所應當。
她非常懂得聰明人那套適可而止:「那我不問了。」
「不再試試看?」溫延虛睜了一下眼,瞧著她,有幾分含笑阻攔的意思,「保不准我說了呢。」
陳嘉玉的神色一愣,眉頭輕抬。
沒想到溫延居然會這樣說,垂眸對上他的眼,剛才有關他黑眸的出神遐想在此時有了極濃烈的真實感,像極了站在頂樓低頭看時出現縱身一躍的荒謬衝動。
陳嘉玉眨眼,唇邊弧度不減:「這樣對你不公平。」
溫延黑髮散落在眉眼間,明明臨近而立之年,談笑時神色卻染上幾絲意氣風發:「那交換秘密怎麼樣?」
陳嘉玉覺得好笑:「但這樣的話,你會很吃虧。」
其實有關於溫延和溫正坤,溫正坤和孟植寧,這一家三口陳嘉玉有很多想要問。
但轉念想起自己那些寡淡無味到或許讓人生嘆的經歷,似乎沒什麼秘密,陳嘉玉也不想讓溫延可憐自己。
「吃不吃虧你說了不算。」盯著她的表情觀察片刻,溫延穩如泰山地閉眼,「你可以先問。」
這話誘惑的陳嘉玉也淡定不了了,抿了下唇,腦海中一時間浮現出很多問題,手上動作也停了下來。她甚至忘了在溫延這裡吃了幾次暗虧,仍然死性不改。
斟酌須臾,陳嘉玉還自作小聰明地將話折中:「你跟溫先生的關係一直都很差嗎?」
「可以這麼說。」溫延描述起過往格外風輕雲淡,好似游離在過程之外,「我是不到九歲回到爺爺身邊的,那時候溫正坤二婚,他們的兒子溫睿四歲。」
溫正坤的第二段婚姻當年結合的並不光彩,一方面溫老爺子不認,二來,可以說孟植寧剛剛去世,他就與梁淑儀結婚並且,算是讓孟家很難堪。
但真正讓溫延厭惡,並且不再與溫正坤來往的卻是另外一件事:「可事實上,溫睿的年齡比實際年齡小一歲。」
他話音剛落,陳嘉玉就意識到了不對。
溫延曾經說孟植寧過世在他四歲,倘若同年溫正坤的二婚妻子懷孕,十月分娩,哪怕早產,相差四歲是極限。
然而要說兩人只差了三歲。
陳嘉玉眉心微蹙,有些遲疑:「那不就是……」
溫延淡聲:「對,溫睿出生在我母親去世當月。」
「……」陳嘉玉睜大了眼睛。
不僅大腦裡面所有思維全部變成花白點,連表情都險些控制不住,這一剎那,她一句話都說不出。
陳嘉玉小聲問:「你怎麼知道的?」
「出國之前親耳聽他們說的。」溫延抬睫,神色並不似以往那樣每逢提及溫正坤都難言的模樣。
撞見陳嘉玉晦暗不清的目光,他狀似安慰地說:「那時候我對他沒有任何期待,所以只覺得噁心。」
或許是吧。
在這樣的話題上,陳嘉玉總是很難設身處地去安慰。
她的掌心無意識地貼上溫延的側臉,指腹在他稜角分明的下頜角輕輕剮蹭。不太想讓氣氛停留在這件事,於是陳嘉玉主動道:「那你呢,想問我什麼秘密?」
溫延看她一眼,勾勾唇角:「暫時沒有。」
「……」
陳嘉玉不明緣由地愣了兩秒:「什麼?」
如同在最開始就想好了藉口與說辭,溫延對她的疑問顯得尤其坦然自若,氣定神閒道:「關於你交換的秘密內容,我需要深思熟慮幾天,所以先攢著。」
陳嘉玉懵了:「居然還要幾、天嗎?」
聽她甚至說到中間兩個字時,還要加重語氣,溫延直勾勾地盯著她看了會兒,惜字如金地笑著應了聲。
陳嘉玉忍了忍:「你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啊。」
這評價實在,溫延看著她笑而不語。
結婚這麼長時間以來,陳嘉玉總是有來有往的,或者問一句說一句,總是將自己放在這段關係以外,仿若結婚的只是陳嘉玉這個名字。溫延希望她能夠主動一些。
至於她的一應過往,溫延不知道只不過是沒有找人去私下調查過,他更想要陳嘉玉自己告訴他。
所以這個秘密,他需要仔細考量後再用。
推心置腹的交換秘密橋段因溫延臨時反水而終結,同一時刻結束的,還有陳嘉玉貼心的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