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事，我相信你能辦好，但只有一件事，我反覆提了許多次，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別不把大夫的話放心上。」李昭輕嘆了口氣，溫聲哄道，「你也不必羨慕郡主，她有的，你都擁有過，就算現在沒有，以後也會有的。」
祁鶴眠嗯了一聲，貼在李昭耳邊說：「好。」
兩人相擁而眠。
翌日，李昭早早地離開了別院，進宮參加早朝。
天子一切如常，甚至心情要比平時好一些，眼神清明。
從前在早朝上渾水摸魚的官員也不敢隨意打瞌睡了，紛紛站直了身子。
第81章 觀星你什麼時候死啊
沈淮向前緩緩邁了一步,沉聲道：「臣有本要奏。」
「是什麼事？」李長風雖然眼神清明，可姿態卻不似從前那樣端正，他單手支著腦袋，儀態懶散。
沈淮將目光從天子身上移開,斂起眸道：「陛下,春闈在即,然現行科舉取士之法仍有待改進。近年來，大梁軍中將領青黃不接。故臣提議，增設武科，以選拔將才。」
宣政殿內安靜了一瞬,仿佛能聽到針落地的聲音。
禮部尚書一貫不愛管閒事,朝堂上有人吵架，他也是一副和稀泥的態度,但今天卻極其罕見地第一個跳出來喊反對：「陛下，自大梁太祖開過以來，以文治國,以禮安邦,突然增設武科,這不是讓那些粗鄙的鄉野武夫登堂入室嗎？」
李昭站到沈淮身邊，看向禮部尚書，緩緩說道：「尚書怕是沒聽清楚，太傅說的是春闈，能參加春闈的考生都是讀書人,又怎麼稱得上粗鄙？更何況,武科又不是蠻力就能過的，要經過兵法策略、騎射武藝等綜合考量。」
禮部尚書臉色一白，一時之間說不出反駁的話。
季北盯著並肩而立的兩人,目光漸凝，袖子裡的拳頭驟然握緊。
一唱一和，真是默契。
戶部尚書出列，插話道：「增設武舉需要耗費的錢財，沈太傅可考量過？標準又該如何制定呢？」
「臣已擬定細則，請陛下過目。」沈淮將寫好的奏摺呈交給內侍。
太后下意識伸手接奏摺，但是內侍將奏摺遞給了皇帝，她眸色微變，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目光落在天子手中。
李長風認真地看了許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才將奏摺給太后。
他開口道：「太傅這幾日竟沒有休息嗎？都在忙這些？」
那怎麼除夕那天晚上有空去公主府呢？
太傅這麼喜歡為國操勞，就該多操勞一下，畢竟他的提議大多是利民生的好事。阿姐似乎很喜歡做這種好事。
「這是臣的分內之事。」沈淮拱了拱手，淡淡地說道。
李長風彎起眉，看向李昭：「阿姐以為呢？此事可行嗎？」
李昭明顯感覺無數雙焦灼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她扯了扯嘴角，說道：「單從太傅的用意上說，此事可行。具體的需要落到實處才只能知道。」
李長風說：「此事不如……」
天子話還沒說完，季北站了出來，就站在李昭的身側，他靠得很近，目視前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太傅此舉怕是有私心吧？」
秋獵之後，誰還不知道沈淮有個武藝高強的弟弟，有救駕之功。
只要他弟弟能通過秋闈，憑著功勞和武藝，到了春闈，他一定能入仕。
季氏二房的次子同樣在朝為官，他靠著承蔭入朝為官，恰巧太史令告老還鄉，就讓他撿了這個職位，越級升到了從五品的官。
他總是在季北開口時奉承，毫不掩飾他的討好。
他開口附和道：「是啊，聽說，沈太傅有個弟弟……太傅若是想讓令弟入朝為官，何必繞那麼多彎？總不能是為了名聲吧？」
季北聽到這話，面色更加陰沉了，他瞪了堂弟一眼，當然，這個蠢貨毫無察覺，甚至還在等季北誇誇他，讓他快點晉升。
沈淮冷聲道：「此舉是為大梁的江山社稷，臣並無半點私心。」
季北緩緩說道：「是，沈太傅光風霽月，自然不會做這種事，況且，令弟並沒有參加秋闈，自然不存在太史令說的問題。禮部尚書和太史令的耳朵都不太好，找一個大夫治一治吧。」
「那這件事就按照太傅說的辦吧。」李長風被季北打斷，臉上寫滿了不高興，既然季北不樂意，他就火速敲定這件事。
可季北轉頭卻笑著說：「陛下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