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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嶼勻出一口氣似地,「嗯。」

「……這麼捨不得我,為什麼那陣子突然就不見人了。」

「我以為不聯繫了就能忘了你。」

她賭氣道:「現在呢?」

「……現在我配不上你了,」薄嶼答非所問,「你太耀眼了,黎霧,你一直都是。你沒你想的那麼不起眼。」

怎麼這話從他嘴裡說出,都像是任性妄為的玩笑。

黎霧悉數受用到了心坎兒。她輕輕揚起嘴角,「你也知道你配不上我了……所以薄嶼,你不可以再這樣了。」

或許真是最後一次了。

這般的恣意放縱,白日宣。淫,漸漸地,好像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能不去想了。眼中的顛簸倒影,只屬於他們彼此。

老房子的隔音比他們那次在學校附近住的酒店差太遠了。他用手捂她嘴巴,她如何也無法克制,喉中溢出的破碎聲音,被他的吻氣勢洶洶吞噬,她又用唇去

觸碰他的尾戒。

薄嶼索性摘掉,套在她的手指上。

她的小指比他纖細太多,換了幾次,套在無名指上勉強剛好。

有人敲門。

張樹達和張阿姨來了,隔著一道防盜門呼喚,來給她家送月餅。

黎霧提心弔膽,半聲不敢出了。

薄嶼卻是撞她更不留情面了點兒,直到她那眼淚花兒都溢出來,最後家門口的聲音消失掉了。

他的那報復還沒結束,一把給她按著朝前趴過去。她忍不住揪緊了床單,渾身被他們的汗水打了個透。

天色暗下來,手機丟在一旁。

黎霧很少這麼任性,或許是店裡忙不過來了,爸媽打給她電話,深城的HR也來了電話。

她是一通都沒接。

黏膩的空氣隨著窗口的風,打在了彼此的臉上。薄嶼翻了個身,去夠那隻小盒子,空了。

他忽然又注意到什麼:「……」

黎霧見他的腦袋湊下去了,她有些緊張,腳搭在他肩上,「……你幹嘛。」

「你流血了。」

「……啊?」

黎霧真一點兒感覺沒有,薄嶼率先放開了她,「疼嗎?」

「沒。」

「我上次給你買的藥呢。」

「啊,」黎霧眨眨眼,下意識回想,「在……在我書桌的抽屜里,跟皮膚的藥在一塊。」

「抽屜能看嗎?」薄嶼起身,又看著她,表情就有點兒故意,「剛才不是還不讓我看。」

「能能能……」

黎霧真是拿他沒轍,「你看啊,也沒什麼不能給你看的……而且,本來就什麼都沒。」

也不是什麼都沒。

基本就是日記本,女孩子用的小物件,還有些稍有年頭的舊文具,分類歸置得整齊。她顯然是個生活中很有條理的人。

不讓他看的。

大抵就,畢業,他送她的那束花。

她把一些完好的花瓣都自己摘下來了,夾在書本里,風乾掉了的,裝入玻璃小瓶子。

盛滿了五顏六色的疊紙星星。

薄嶼還拿出那小瓶子,細細打量。

黎霧才想起了這回事,她猛地就翻了個身起來:「……你你你,等等,你還是別看了!」

「就這個?」薄嶼瞥她,「我還以為是什麼藏著掖著。」

「我沒藏著掖著……」

「你留著這個幹什麼,捨不得扔?」

黎霧說不出話,索性躺回去,夏涼被捂住臉:「我不跟你說了,你沒穿衣服站那兒,我不想看到你……」

好半天沒聽到回應。

直到,她的這張小破床,又吱呀響了一遭,他也沒來扯掉她蓋著臉的涼被,兀自分開了她膝蓋。

他的手指沾了些許膏體的涼意,徐徐打起了轉兒。

「挺好,」薄嶼閒閒說,「還好你也沒穿,不然我又得給你費勁兒脫掉才能上藥。」

「……」黎霧盯著眼前小碎花的纖維紋理,咬了咬牙,忍著某些從那處燒起來的反應。

「我留著又怎麼了,」她說,「你不也留著我頭繩兒?」

薄嶼就「嗯」了聲:「說得對。」

「那你為什麼留著。」

「你為什麼我就為什麼。」

「……」

沒再說什麼。

薄嶼伸手,「噠——」的一下,給那藥膏丟回她桌面。黎霧聽見了,還沒再開口,臉上的涼被,就被他一把扯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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