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折騰了自己好長一段時間,把自己折騰得心煩意亂,六神無主的。這麼抱著被子,紅著耳朵,給自己放了遍《大悲咒》。
他現在想不到靜下心來的方法了,一會兒想起賀棠,想著他頂著一張漂亮的臉假裝學習,卻在課堂上畫這顆心的樣子,一會兒又想給賀棠發消息,問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但是他不能,萬一賀棠就是隨手寫的,自己這麼斤斤計較,又得在賀棠面前把面子丟盡了。
他這一晚上都沒睡著,第二天頂著黑眼圈兒上的學,書包里裝著賀棠的那本日記本。
他用下課的空當時間把那本子都翻遍了,一頁一頁地翻,除了讓他鬧心了一晚上的「心」,他沒發現任何其他的端倪。
這一天他都魂不守舍的,好不容易挨到下午放學,他跑回了家,抱著胳膊杵在門口堵人。他等得越久心裡越氣,天色一點一點暗下來了,奶奶催他吃飯催了好幾回,賀棠也沒來。
他回房拿了手機,正準備給賀棠發消息,就瞧見上邊的留言,幾分鐘前留下的:「你杵門口嘛呢?跟要吃人似的。」
喻開:……
喻開:「你來了?在哪兒?」
賀棠:「來了,又走了,我可不想看你臉色,也不想跟你打架。」
喻開:「……」
他一時都不知道自己該氣還是該佩服賀棠這好眼力見兒。
他站在房裡,杵著長腿打字:「回來。」
賀棠:「你當我腦子讓驢踢了?傻了才回去。」
賀棠:「我都到地鐵口了。」
喻開:「……」
喻開:「我看你就是腦子被驢踢了,不回來我把你錯題本一把火燒了信嗎?」
賀棠:「隨便。」
隨便!
我鬧心了一天一宿的東西你就一句「隨便」打發了?
天底下還沒這樣的事兒呢。
他儘量壓下自己的火氣,屏息打字:「回來,不跟你鬧,買冰棍兒了。」
賀棠:「你真沒事兒?」
喻開言語懇切:「飯都沒吃呢,一大家子等著你,再不來冰棍兒我都吃了。」
賀棠過了一分鐘才回復他:「成吧。」
十幾分鐘後,賀棠被喻開堵在屋子裡。
喻開一個標準小擒拿把他按在床上,冷笑著問:「少爺,您心可夠大的。」
賀棠:……
賀棠臉都綠了,罵道:「你大爺啊喻開,有你這麼說話不算數的嗎?再說了我怎麼著你了啊?」
喻開:……
他一個衝動,差點兒直接就開口問那「心」的事兒,冷靜了一下還是決定給自己留點餘地,直接亮出來,萬一賀棠沒那意思,他丟人可就從西城一路丟到興安嶺去了。
平靜了會兒,他悶聲悶氣地說:「你給我講老實話,有沒有早戀?」
賀棠:……
他沉默了一下,真心實意地說:「你丫好像有那個大病。」
喻開不為所動:「說。」
賀棠憋屈地說:「沒有。」
喻開:「那有沒有喜歡的……人?」
賀棠:……
賀棠被力氣大得跟牛似的喻開按著,使不上力氣,虧得他常年練舞,要不這腰都該斷了,他掙扎不開,也不掙扎了,癱在床上,生無可戀地說:「無可奉告,您還想問點什麼?給個痛快地成嗎?」
不說?
喻開抿了抿唇,還是開了口:「你那本上畫的那個心……」
話音沒落呢,他的門被錘響了,喻奶奶的大嗓門兒在外邊兒喊:「吃飯了,別忙著學習了,那學問也不能長腿跑了,還差這一時半會兒了?」
倆人:……
屋內沉默了片刻,喻開糾結著要不要繼續把話說下去,賀棠悄悄側過半邊臉瞧他,倆人默默對視,喻開給自己了點勇氣,正準備繼續說,喻奶奶又開始拍門:「喻開你不吃就不吃,我給棠棠買了全聚德烤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