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還不知道原來枇杷和皮神醫竟是師兄妹,這倒算是意外之喜了。
就算枇杷不同意自己的提議,那麼他們也算是欠了自己一個人情。
從醫館出來以後,王熙鳳帶著幾人去買了兩處她前幾天來看好的店鋪。
馬文才以為她會像之前對柳湘蓮說的那樣請人去做,而今天她不僅自己去談了,甚至還討價還價省了不少銀子,讓馬文才不得不表示佩服。
雖說他也不明白為什麼王熙鳳明明那麼有錢,卻還要這般儉省。
但是他也看出來了,王熙鳳做什麼事情都有她自己的安排。
就好像她早知道會在那巷中遇到枇杷,早早地就準備好了花粉,但整日跟在她身邊的自己卻一無所知。
看來她的能力遠不止自己所看到的這些。
還有柳湘蓮的事情,她似乎也早有安排,她不過是以前來過一趟京城,怎麼就知道那麼多事的?
是個危險的女人。
回程途中,馬文才終是沒忍住,開口詢問。
「王姑娘,你做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王熙鳳愣了一下,目的是什麼?
是?
好像也沒有那麼大的仇,是為了什麼呢?
大概是為了不走老路,為了讓以後的自己過得更好。
「我想脫離王家和賈家,想為自己博一片天地,就這麼簡單。」
馬文才愣了愣,心中震盪,其實他心中早有猜測,但仍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女子說出來的話。
女子本不需要像男子一樣承受那麼多的苦累,她們只需要按家族安排,嫁給一個家世相當、人品尚佳的男子就可以過好這一生。
可是王熙鳳她居然想脫離兩個實力如此雄厚的家族,這何等艱難?
雖說就王熙鳳所表現出來的一面來看,她確實能幹。
但是這些能力也是基於她家的雄厚財力的基礎之上,若沒有銀兩,像自己這樣,什麼事都很艱難。
思及此,馬文才瞬間就懂了她的安排,為何要先開店,為何凡事都要自己出來拋頭露面,為何要找幫手。
因為她壓根沒想真的靠誰,她想脫離家族,日後都自己一人。
「我明白了,王姑娘放心,只要在此處一天 ,就一定會幫你。」
王熙鳳抿唇頷首,她望著馬文才,說道:「但馬公子,你那事情,我……我並沒有把握。」
馬文才的心咚了一下,他何嘗不知?
「我明白,不是說有司天監嗎?總得試試。」
反正他現在和鳳姐在一起,好過他一個人在外面闖蕩。
「我只需要王姑娘在我需要的時候施以援手就行了。」
雖說馬文才覺得就算自己不說鳳姐也是會幫自己的。
「放心。」王熙鳳果然簡單應了。
……
馬文才去北鎮撫司衙門報到的日子很快到了。
早上剛起來平兒就給他送了早膳。
「馬公子,姑娘擔心你沒時間吃用飯,特地讓我送過來,她讓我囑咐你,凡事盡力就好,不用惹事,但也無需怕事。」
馬文才不知道王姑娘一個已經要脫離家族的人是哪裡來的這自信,但是她既然說了,就應該是有法子。
不用惹事,無需怕事,此話倒是說得好。
「多謝平兒姑娘,先勞你幫我謝過姑娘,等我回來再親自去謝她。」
「馬公子不用客氣,祝你此行一帆風順。」
馬文才點頭再次謝過。
北鎮撫司衙門在帽兒胡同,距離賈府不算遠,出了賈府不疾不徐走過去,大抵兩刻鐘的時間就能到了。
大清早的,街上的生意人已經很多了,大多是賣些鮮貨的。
馬文才一路過去,越接近北鎮撫司衙門人就越要少些,且四周圍的人似乎都不敢大聲喧譁。
北鎮撫司隸屬於錦衣衛,傳言錦衣衛的人都殺人如麻,不分青紅皂白,但是卻深得聖上信任。
左右他也不是什麼善人,這樣的衙門挺適合他。
而且錦衣衛做事無諸多限制,他查起事情來方便,幫王姑娘也方便。
到衙門口時,守門的人聽說他是新來的小旗,忙帶他去辦了入冊,領了腰牌。
衙門裡的情形跟馬文才想像得也差不多,人很多。
人來人往,行色匆匆,但卻又井然有序。
「馬小旗,您的領頭是趙奇趙總旗,我帶您去找他。」
幫馬文才辦事的人態度很好,看起來是個好相與的,但馬文才仍不敢對任何人有所輕視。
他客客氣氣地道了一句多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