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來找我何事,可是鳳丫頭那有什麼消息了?」
「不是,太太可知方才宮裡來人了?」
「宮裡?」王太太有些懵,這事情並沒人告訴她。
賈璉三兩句把事情的經過給說了,自然沒有提馬文才有多麼英勇之類的話。
王夫人正為那小子憑著自己的本事得了這樣的機會有些不知作何感受,就聽賈璉問道:「不知太太可知薛家那被搶的東西是怎麼一回事?」
她常年在這府中待著,幾乎處於與世隔絕的狀態,哪裡知道那麼多的內情?
「怎麼一回事?」這薛家和他們家沾親帶故的,那可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的。
「先時薛蟠從金陵那邊運了一批東西上京,誰知他不小心在半路遭遇了一夥強盜,東西一件不剩全被搶走了。」
「我明白了,那伙強盜就是被那小子趕走的那一波?那他還有點用處。」
這事王夫人是知道的,她雖沒遭遇過那樣的事,也知道那些個盜賊的兇狠,不由得對馬文才的印象好了些許。
賈璉見她如此沒有見識的樣子,暗自在心中罵了兩句。
「重點並不是這個,重點是薛蟠表弟說他丟的是宮裡要的貨物,但是現在那馬公子把東西找了回來,發現裡面並沒有薛表弟所說瓷器,一個也沒有。」
「太太,你說說,這事……」
「這馬文才說的是真的,那薛家是不是就是欺君了?」王夫人臉色微微地變了,那個混球的為人她也是清楚的,多半是他的錯。
「那是當然,太太,這事兒輕了可能薛家的生意就給旁的人了,若是重了,恐怕就得直接……」
賈璉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嚇得王夫人手一抖,差點把茶水打翻。
「這事還真是難辦。」賈璉裝腔作勢地搖了搖頭,只怕只有馬公子這邊改口才有機會了,我聽說陛下已經下令嚴查了,太太也知道上頭那位,心思一向是捉摸不透的。」
他隨口胡謅,左右這太太也不知道,而且他也只說自己是聽說的,就算被別人知道,那他也只是聽信他人讒言,問題不大。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王夫人皺眉,沒心思再與他多說。
「嗯,那我就先下去了,太太也別過於焦心,總有辦法解決的。」賈璉假意關心。
王夫人點頭,看似迷茫,實則心中已有計較。
賈璉剛走她轉頭就找王熙鳳去了。
往常她要找王熙鳳的時候都是直接叫人把王熙鳳找來,這還是第一次去她院子。
此次給王熙鳳安排的院子並沒有怎麼收拾,同外頭風景相比,這院中顯得有些蕭條。
若是從前的王熙鳳一定會找她鬧,可是這一次卻毫無動靜。
王夫人走進院子,就見王熙鳳帶著馬文才在看那些上頭賞賜下來的東西,時不時地還笑笑,瞧著關係倒真是不錯。
「咳咳……」
她進院子這麼久,兩人竟一直都沒發現她,不得已王夫人假咳了兩聲。
王熙鳳這才抬頭,有些詫異地問:「姑母,您怎麼親自過來了?」
「平兒,怎麼也不知提醒我一聲,泡茶去。」
「來人,把這東西幫著馬公子都搬屋裡。」
等吩咐好了這一切,王熙鳳這才把王夫人迎到堂內,她雖不知王夫人此次來是具體為了什麼,但估摸著就是因為聖旨之事,她的消息倒是快。
「姑母,有什麼事嗎?」
「是有點事,把那小子也叫來吧。」
王熙鳳表情不變,叫人把馬文才叫了過來。
馬文才得知是王夫人叫她,老老實實地行了一禮,而後就站到王熙鳳的身後沉默不言。
「你這孩子家中是做什麼的?」這話顯然不是問王熙鳳。
馬文才看了一眼王熙鳳,道:「小的孤身一人,家中往年也是官宦之家,後來逢了難,人都沒了。」
王熙鳳聽他這胡說八道愣了一下。
王夫人也愣了愣,她以為馬文才是不想告訴自己,畢竟之前他們也是查過的,卻查不到,說不定就是犯了什麼事的。
但是王夫人也沒在意,畢竟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聽說此次你們闖了土匪窩還把薛家丟了的東西找了回來?」
王熙鳳微微頷首,默認了。
王夫人繼續道:「那你們可知依蟠兒所言,他丟的是何物,這東西你們沒找到便說不是那東西,這可是害了薛家,你可是忘了你薛姨媽了?」
「如果這事兒不能換蟠兒一個交代,那就是欺君之罪,你們改改口吧,就說記錯了,放過蟠兒。」
王熙鳳冷笑一聲,「我們改口?姑母,起先我們又不知薛蟠在聖上面前也敢胡說八道。」
「如今我們改口,那犯下欺君之罪的可就是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