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現狀,挺好的。
馬文才幫她上好藥,又把藥膏遞給了她說道:「這藥膏你收著,睡前再塗一塗,應該就沒什麼事了,別沾水。」
「嗯,多謝。」不知為何,馬文才感覺她的語氣較之方才又冷淡不少。
但王熙鳳心中的某塊地方已然鬆動了一些。
她滿腔的情緒即將噴涌,想將一切都傾訴給面前這個人,她覺得自己似乎有點撐不住了。
可最後關頭她又把這口氣給憋了回去。
「我……暫時不知該如何同你說這事,我只告訴你一句話,旁人怎麼對我我就會怎麼對旁的人,就算是你也一樣。」
「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我,我毫不猶疑捅你一刀。」
也不知道她一本正經的話戳中了馬文才的哪一個點,馬文才突然笑了出來。
他不常笑,大抵沒遇上什麼值得他笑的事情,又或者是他的笑全留在了另一個女人的身邊,所以王熙鳳看到他的笑陌生得有些恍惚。
「我知道了,你不想說便不說吧。」馬文才道,「你放心,在這一點上,我與你是相同的。」
直到他走出房門,王熙鳳才反應過來他說的這一點是哪一點。
旁人對他好,他便對旁人好。
王熙鳳勾唇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這一日兩人的心情都不錯,但是賈璉卻過得並不怎麼好。
他懷中抱著花魁,心裡卻老想著王熙鳳那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明明,明明上次見面的時候她還不是這樣的。
明明上次見面的時候小姑娘看到他還會臉紅,還親手做點心來給自己,怎麼的就變成了今天這副樣子呢?
「怎麼就變了呢?」他突然念出聲。
一旁嬌滴滴的美人嗔道:「璉二爺,什麼變了呀?便是世間萬物都變了,人家對你的心也是不會變的。」
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平時聽著悅耳動聽的聲音,今日聽著卻格外煩人。
賈璉把人往邊上一推,「別挨著我,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璉二爺,怎麼了嘛?」
「滾!」
賈璉拍了拍自己身上沾染的脂粉味,起身出了青樓。
到底怎麼回事呢?
難道真是因為她身後那個窮小子?
那小白臉除了長得好看些還能有什麼能耐?
女人,就這麼膚淺。
不行!這世界上只有他看不上的女人,還沒有敢瞧不上他的女人。
他一定得想辦法讓那兩個人吃點教訓。
「話本子要嗎?王家小姐和馬家公子的最新話本子《冷麵侍衛俏姑娘》,來一本唄。」街上賣話本子的拿了一籃子書四處吆喝。
「來一本。」賈璉走到那人面前扔了一錠銀子給他,然後拿起一本書就走了。
他倒是想看看那人到底是有什麼了不起的。
誰知剛翻了兩頁,賈璉便被噁心到了,寫的什麼些惡俗玩意兒?
他把書一扔,氣悶著回了府。
誰知道「禍不單行」,一回府就碰見了賈赦。
大庭廣眾之下,也不注意形象,抱了個丫鬟就在堂上欺負起來,他簡直懶得看。
剛想轉身回房間,卻被賈赦叫住。
「幹什麼去了?」
「和朋友吃飯去了。」
「就你那些狐朋狗友,你成天的能不能辦點正事?」
「瞧瞧人家寶玉,跟你一樣是個廢物,至少人家把老太太伺候得笑眯眯的,你再看看你,像怎麼回事?」
「父親,您有事嗎?沒事我回屋了。」他這些話賈璉早就已聽膩了。
自己沒用就把他那些「遠大的理想」寄托在自己的身上,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想完成他的理想,但凡不如意也只會謾罵,成天拿他跟這個跟那個比。
「站住!你還懶得聽了!」賈赦又在那丫頭腰上捏了兩下,才把人遣下去了。
「我聽說那邊預備把王家那丫頭嫁給你,你不願意?」
「怎麼的?你想娶個公主?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重。」
賈璉本就在為這事心煩,如今聽他這麼說心中便更不是滋味,「那丫頭有心上人了,我給自己戴個綠帽子嗎?」
「那有什麼?主要是那丫頭家裡有錢,娶過來以後又能掌家,你就成天巴望著他們把我們踩在腳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