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好好想一想,你是我奕國大廈支柱,他以身為餌,釜底抽薪,讓你不娶妃不生子,得利的會是誰?」
「你再想想,如今的雍國雖說不上蒸蒸日上,卻是兵精糧足,一日千里。自從他聶覺楓出現了,咱們可傷過雍國一兵一足。」
「至於他所說的淒楚身世,眾叛親離,雍國卻能傷他毫髮……」
「如今,他神隱於世,不知在哪裡,與誰逍遙快活去了……」
盛先雲幾乎嚷著將皇祖父說與他的震撼之言,一字不落的說與盛鏡塵。他對皇祖父之言可以說是深信不疑……可他不知這番言語幾乎將盛鏡塵來回刺了幾個對穿……
他痛快說完,再睜眼看向鏡塵,被看到的情形,震得他神魂凌亂……盛鏡塵淚流滿面……
盛先雲慌了,他這輩子沒想過會看到高高在上,如同金剛修羅的皇兄哭得像個孩子。他頓時手足無措,不敢上前,也不敢再說話。
沉默了不知良久,盛鏡塵才勉力抬起手指了指外邊,吼道:「滾!」
盛先雲還待辯駁。
鏡塵額頭青筋突突直跳,拳手攥得格格直響,眼眸中已有殺氣橫轉:「盛先雲,你該慶幸你是盛先雲……滾!」
先雲知道鏡塵已到隱忍的頂峰,他實在受不住鏡塵的威壓,幾乎連滾帶爬地奪路而逃。
無人再敢踏入書房半步。
盛鏡塵只覺得心口有千百隻蟲豸啃噬,耳邊全部是先雲的怒吼:「從一開始便是個徹頭徹尾的局!」「他以身為餌,釜底抽薪。」
眼淚仍是止不住,腦海中全是與覺楓一起的點滴,笑語歡顏猶在眼前,瞬間成了傷人的利刃將他打殺得無力招架。
「騙子,怎不繼續騙了……」盛鏡塵周身難以自控地顫抖……
他雙手環住緊緊抱住自己,反反覆覆思索哪裡出了錯。
想著,心頭升起可怖念頭,莫非真的是報應不爽。曾經他從來視敵人如草木,殺人如麻不過如此,上天派了那人來懲他。
可如果可以,他想求神佛開恩,讓他換種死法……
「好疼……太疼了……」周身密密麻麻的傷口約好般的一起疼起來。他在戰場九死一生,受傷不知凡幾,卻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無可救藥地疼。
他捂著胸口,暗自思忖道:「若真的是他提前布好的局,環環相扣,步步為營,讓自己彌足深陷,實在是太厲害了,自己死在這等高人手上,一點兒都不冤枉……」
片刻,耳邊又想起先雲最後所言:「他神隱於世,不知與誰逍遙快活去了……」
盛鏡塵長長喘了口氣,硬起心腸,他絕不會就此作罷,生要見人,便是死了,他也要追去地府問個明白...........
「廉謙。」盛鏡塵紅著眼,高聲呼喚。
廉謙早早等候在門外,想要回稟,只是未敢擅自闖進來。聽攝政王呼喚,趕忙來到近前。
「王爺,雍國回來的消息,未曾見過人……」廉謙低著頭,不敢看攝政王濕潤的眼眸。
「把囂營所有人都放出去,三日之內,我要個說法。」他紅著眸子冷冷說道。
廉謙打了個寒戰,趕忙稱是。
第65章 自食其果
覺楓猛地睜開雙目,日頭強光刺得眼前由紅通通轉成了白花花一片,自己竟睡在乾涸荒廢的莊稼地里,身上是粗布衣物。
他懷抱著野兔皮,緩了緩撐著起身,傷處源源不斷地傳來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