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時此刻,宋閩章才確信,關靖瀾並不簡單,而關家也不可小覷。看似庸碌不敢沾惹政事,而這未嘗不是另一種形式的明哲保身。
如果他們真敢觸犯底線,關家的底牌多不勝數,而這僅僅只是其中之一。
當年,宋家將春色鵲華圖送給了吳佩孚,這不僅是投機,更是獻禮。如果論起恩怨,直系絕對是與革命軍糾葛最深的,這件事要真被宣揚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關家出了這張牌,宋閩章就絕對不能輕舉妄動,至少在他坐穩位置之前。
良久,他終於恢復平和的假面,笑道:「我明白了,多謝關少提點。」
「其實我們兩家本就是姻親,無論我與蘊珠的婚事成不成,都不必劍拔弩張。退一萬步講,即便關家不需要宋家的幫助,也不能成為敵人。」他拱手朝關家眾人鞠了一躬,謙遜道:「諸位,我兄長在氣頭上,說話不當心,多有冒犯,我替他向大家賠個不是。」
宋旭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見弟弟道歉,更是火冒三丈:「你道什麼歉?」
「閉嘴,回去之後,你也向嫂嫂道歉。」宋閩章第一次這麼不客氣地訓斥兄長。
說是當哥哥,可是真正掌權的是弟弟,宋旭章再怎麼屈辱也不敢吭聲,梗著脖子走了。
宋閩章轉而對關幼微道:「走吧,嫂嫂,我們也回去。哥哥那邊我會說的,他不敢欺負你。日後你要受委屈,只管同我說。」
關幼微眼眸低垂,不舍地從大太太掌心裡抽出自己的手。
宋閩章站在一旁,一番禮數做得十分周全,叫人挑不出錯。
送走宋家一行人,關家眾人緘默許久,內心沉重。
半晌,還是關靖淇忍不住喝罵:「拜高踩低的王八羔子!呸!」
第49章
等到眾人散去,二姨太悄悄問關蘊珠:「這門親事你就這麼算了?」
關蘊珠心不在焉,摟著小狗順毛:「急什麼?宋二少心眼不大,就是為了爭口氣也得接著追求我。再者說,我難道非嫁他不可?」
二姨太一愣,狐疑打量女兒:「先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你如今年紀不小,亂世之秋,抓著眼前的就是了,還要騎驢找馬?我又沒什麼人脈,哪裡還有更好的給你?」
見關蘊珠不搭理人,只顧著玩狗,她便心頭冒火:「哎呀我問你話呢,又是哪裡搞來的小畜生,小時候扔掉的那隻還沒叫你長記性?」
一句話好似火星點了炮仗,關蘊珠面色一變,冷笑道:「那你聽好了,我找什麼樣的,都不會給人做妾。」
「你……」二姨太氣結,抬手想扇她,卻怎麼也下不去手,「好,你還記掛著小時候的委屈?你委屈,我就不委屈?!我在這個家裡察言觀色,活得謹慎小心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們這幾個沒良心的!是!是我這個做妾的娘沒本事,你的事,我再也不管!」
說罷氣呼呼地走了。
關蘊珠原地站了一會兒,丫鬟小心翼翼來問:「四小姐,你的車備好了,還要出門嗎?」
「出啊,走吧。」關蘊珠轉過身,若無其事抱著狗出門。
梨園弄36號,小狗瞧見熟悉的小巷,高興地吠叫:「汪汪。」
關蘊珠拍了拍狗頭:「給你吃穿的是我?你憑什麼喜歡他?」
小狗聽不懂人話,見到熟悉的男人,就要著尾巴撲上前。
「它也喜歡你。」男人傷勢未愈,臉色尚且蒼白,抱起小狗的動作有些緩慢,「我們在垃圾堆里一同被你撿到,它當我是同類,而你不一樣,你是救星。」
關蘊珠挑眉,嗤笑:「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大小姐看向簡陋小院,面露嫌棄,「還真是同類,住了這麼久都不知道收拾整齊,狗窩似的。」
男人在前頭慢慢引路,一面說:「屋裡乾淨,你去裡面坐。」
果然,房間裡整整齊齊,床櫃桌椅鋥亮,看起來是用心捯飭過的。
「外面不弄,一則是不想太顯眼,大隱隱於市,讓它保持原來的髒亂樣子,街坊也不會太注意。二則嘛……」男人走兩步路就靠在床頭喘氣,沖關蘊珠笑,「你看我這個樣子,實在是沒精力。」
關蘊珠絲毫沒有同情的意思,「救了你,給你房子住,養著你就不錯了。去,給我倒杯茶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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