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那隻表情冷漠沉默寡言的雌奴一眼,輕笑一聲。連雄主被欺負都只會一聲不吭,真是窩囊。
等加西亞一行蟲重新走開,白卻拉了拉休洛斯,「休洛斯,你沒有生氣吧。加西亞一直就是這麼討厭。」
「我沒有生氣,雄主。」休洛斯垂下眼帘,「加西亞有句話說得對,你不該為了我放棄更高的地位。」
「什麼地位?休洛斯你居然這麼想。」白卻詫異地看著他,「你肚子裡不是還懷著寶寶嗎?不要想那麼多。加西亞遲早會遭到報應,你不要因為他懷疑自己。」
「……嗯。」休洛斯似乎勾了勾唇角,「我知道了,雄主。」
兩蟲一起走了一會兒,白卻吃完冰淇淋,停在了廁所前。
「雌君,我剛剛吃了冰淇淋,有點不舒服,想先去上個廁所。」白卻捂住腹部。
休洛斯蹙眉:「冰淇淋太涼了嗎?下次別吃了。」
「不行。」白卻立刻扯了扯他的袖子,「還要吃,而且就要你給我買。」
「……知道了。」休洛斯垂眸看向他的小動作,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唇角輕挑,「小蟲崽。」
「再亂摸就乾死你哦。」白卻扒拉了一下被揉得凌亂的長髮,嘟噥著,「也不可以這麼說我,這樣的話我們的幼崽出生後該怎麼想。」
「思維太發散了,雄主。」
這個幼崽能不能生下來都還是未知數,休洛斯直接說,「在我看來,你們都是我的幼崽。」
這是什麼奇怪的發言,我的孩子變成我的弟弟嗎。
「快去吧,」休洛斯說,「我也先去附近隨便逛逛。」
「好。」
白卻一邊理著自己的長髮一邊走進廁所。
休洛斯站在原地看見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
一分鐘後,廁所密封的窗被打開,白卻從二樓輕而易舉地跳下,腳步輕盈落地。
他記得琥珀說過,他們今天的目的地在位於遊樂園東邊的場館,從方才那條路去往場館,只有一條必經之路。
剛好是一條小巷子。
加西亞與琥珀走在最前面,巷子裡沒其他蟲,風貫穿而過,激起些許涼意。
「好安靜。」琥珀搓了搓胳膊,脖子後莫名有點危險的感覺,雞皮疙瘩都立起來,「我們快走吧。」
加西亞步履平緩,面色平靜,「急什麼,你忘了雄蟲教習守則里,身為貴族不可以快步疾走,儀態不好看。更何況走到前面,就有懸浮車接應我們。」
琥珀只能附和著敷衍點頭,「好吧……」
沒過一會兒,又是一陣風吹來。這次風裡夾雜了沙粒,掀開他們的紗簾,細小的沙子鑽進他們的眼睛。
即使是加西亞也停下腳步,不適地開始揉起眼睛。
琥珀揉了半天,把眼睛揉得通紅,總算把沙子弄出來,睜開眼睛,突然身後一涼,下意識回頭看,地上躺了一地昏迷的雄蟲。
「!」琥珀睜大眼睛,猛地看向加西亞。
加西亞還在揉眼睛,輕輕皺眉,似乎看到他的眼神,不悅地說:「什麼事?」
還沒等琥珀說上一句話,視線驀地一黑。
從天而降的麻袋籠罩上了他和加西亞的頭頂。
一聲「撲通」,加西亞毫無儀態地倒在地上,雙手撐地掙扎著想起來,琥珀隨之「砰」地倒在他後背上,壓得蟲完全無法起身。
「琥!珀!」
加西亞凌亂中大喊了一聲,但下一秒,密集的力道擊打向全身各處,加西亞和琥珀疼得在麻袋裡亂滾,那偷襲的蟲卻好像長了無數隻手似的完全無視他們的滾動,一次又一次地擊打下來。
「哪只!呃!賤蟲——膽大包——呃!天!」
「救——噗——命——啊——」
一陣捶打麵團似的毆打後,麻袋被揭開,加西亞和琥珀眼前重見天日,地上仍然橫七豎八躺著幾隻安然無恙的雄蟲,而毆打他們的蟲卻完全不見蹤影。
「操——」琥珀忍不住罵出聲。他的臉和身上都已經腫了,揭開衣服一看全是傷痕。
而看向一旁的加西亞,琥珀更是嚇了一跳。除了臉之外,脖子和胳膊上全是刮蹭出來的血痕和被鞭打出來的傷勢,原本乾淨完美的衣服也破掉了,稀稀拉拉地掛在身上,像在溝里滾了一圈。
「是誰——」加西亞陰沉著臉,再也維持不住風度,一副要發飆的模樣,「到底是哪只賤蟲!!」
琥珀顧不上自己的傷勢,連忙把他扶起來。
加西亞「嘶」了一聲,低頭一看,右腿骨折了,褲子長長裂開,站起來走動時連內褲邊都能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