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造了什麼孽生出你這麼個東西!你怎麼不去死!你怎麼不去死!」
「你把我的一切都毀了你知道嗎!」
安芸蹲下身,抓住安樂肩膀,神情幾近癲狂,「你恨我是不是?」
「你恨我把你留在鄉下,你恨我對你不夠好,你就報復我的程程!」
「啊啊啊啊你怎麼這麼壞啊?你怎麼這麼壞——」
安芸捂著腦袋尖叫。
安樂顫抖著手去拉母親,帶著哭腔,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媽媽,我錯了。」
這句話刺激到安芸的神經,她突然恢復平靜,冷漠地看向安樂。
「媽媽?」
「誰是你媽媽?」
「從程程受傷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是你媽了。」
說著,她又尖叫起來,「我沒有你這個兒子!你給我滾!」
「我只有程程一個兒子!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傷害我的程程!」
安樂跌坐在地上,眼淚不停地往下流,他艱難地拉住媽媽的裙角,聲音嘶啞。
「媽媽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跟弟弟打架。」安樂頓了頓,擦掉眼淚,趕忙起來為趙程整理被子邊角。
「我現在就給弟弟道歉,我來照顧弟弟。」
「我照顧弟弟……」
安樂一邊整理一邊哭著央求安芸。
「媽媽你不是很忙嗎?我替你照顧弟弟好不好?只要你原諒我做什麼都可以!」
「我不是你媽,也沒有你這個兒子。」
安樂帶著哭腔,「我錯了!我錯了!媽媽你別不要我!」
安芸使勁扯開安樂的手,一字一句地說道:「不止我,你外公也不會要你了」
「這都是你傷害程程的懲罰。」
「你這個怪胎,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生下你!」
安樂心尖被重重的一擊,想要說話,卻怎麼也張不開嘴,大腦像是在被錘打,砸得他無法思考。
「不……」
安樂再也承受不住,硬生生暈了過去。
安芸冷眼旁觀。
一隻白皙有力的手臂及時出現,接住暈倒的安樂。
安芸皺著眉,「你又是誰?」
問完,她有些諷刺的意味,「又是安樂的朋友?」
「欺負程程讓你們覺得好玩是嗎?」
「我已經報警了,那個打人的已經被帶走了,你也要試試?」
賀錦年俯身,將安樂打橫抱起。
「安女士,我希望你收回剛才的話。」
安芸:「你說什麼!」
「不要安樂的那些話。你這樣說,安樂會很難過。」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他是我生的,我想要就要,不想要,你還能逼著我不成?」
說著,安芸有些激動,「你也看到了,他跟外人聯合起來打自己的弟弟,這樣的人你還幫他說話?」
賀錦年看向安芸,眼神冷淡,「他已經同你解釋過了,是他的朋友自作主張打的人,他並不知情。」
「那也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我兒子就不會被打。」
「安樂也是你的兒子。」
安芸譏諷一笑,「現在不是了。」
賀錦年低頭看了眼臉上掛著淚痕的安樂,眼裡的情緒不明。
他緩緩開口,語氣冷淡。
「聽說你的丈夫涉嫌詐騙被抓了,看在你是安樂母親的份上,我可以安排你跟他見一面。」
「可既然你不再是安樂的母親,那這見面也就不用安排了。」
安芸震驚地抬起頭。
她找了許多人疏通各種關係花了一大筆錢,卻只能得到一個不能見面的通知,而面前的年輕人不過剛成年,竟然有這樣的能力?
安芸這才仔細打量起賀錦年,見他一身氣質與穿著都不凡,不像是安樂能夠結識的人。
「你是誰?你怎麼能保證一定讓我跟丈夫見面?」
安芸雖然這麼問,但心裡已經信了賀錦年的話。
賀錦年沒理會他,抱著安樂離開病房。
安芸想追出去詢問,卻被幾個突然出現的黑衣人攔在門口。
其中領頭的人聲音粗獷:「少爺讓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其餘的你不用知道。」
「做好少爺交代的事,自然就能安排你跟趙立遠見面。」
安芸暗自心驚,望著那位身份尊貴的年輕人的背影,想到自己剛才不顧顏面的打罵安樂,越發慌張起來。
要是安樂醒了怪她,不讓那年輕人幫自己怎麼辦?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