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娘笑著給兩位堂姐讓座:「不就是茶水麼,堂嬸家有的是好茶,叫丫頭泡茶來,我親自給兩位姐姐倒茶。」
堂嫂苗氏扯著帕子捂嘴笑道:「叫漁娘倒茶多勞煩呀,合該請賀二郎給你們兩位堂姐倒茶。」
薇娘和貞娘都笑了起來,薇娘道:「聽說這位堂妹夫跟漁娘從小一塊兒長大?」
漁娘笑著點頭:「他比我大半歲,我們從小一塊兒跟著我師父讀書。」
「你這樁婚事定的好,知根知底,又門當戶對,叫我說沒有更好的親事了。」
童氏笑著看薇娘一眼:「家中把關是一個,另一個還得是自己會過日子。你瞧瞧你和貞娘,你們姐妹倆如今都把著夫家後院,跟夫君感情又好,我瞧著也不比漁娘差。」
苗氏忙附和婆婆:「娘說的對,可見日子還是人過出來的。」
薇娘和貞娘都笑著點點頭,她們姐妹如今的日子過得確實不錯。
寒暄一陣,薇娘問起漁娘的打算:「你們到京城可要去你舅舅家住?」
「不去了,我爹娘給我收拾了許多行李,還有護衛、丫頭、小廝、管事等一大群人,舅舅家就是給我兩個院子也不夠住。況且,還有賀文嘉的同窗同行,也不好把人帶去舅舅家。」
「那就是打算住你祖父留下的院子?」童氏知道漁娘家在京城有房產。
「是這樣打算的,我出嫁時我爹娘把那套宅子給我了,早前就派人提前去京城打掃規整,等我們去了正好可以住。」
童氏細心教她:「住自己房子好,這樣也自在此。不過你舅舅舅母那兒也要常去,畢竟是血親。」
「多謝嬸嬸提點,我知道的。我準備進京安頓好後就去拜見舅舅舅母。剛好又趕上年節,趁年節走動的工夫,林家那邊的族親也是要見見的。」
童氏滿意地點點頭:「這樣才好,咱們梅家的姑娘,走出去就是要大大方方的。」
童氏問薇娘:「重陽節時蘇家辦宴,你堂叔出門應酬,隱約聽說咱們淮安的老千戶要退了?」
薇娘看了漁娘一眼,笑道:「我家也隱約聽說過這事兒,夫君找人打聽,好像說千戶大人家如今走了文官的路子,家中大郎是上一屆的進士,家中二郎今年八月里也中了舉人,開春要去考進士。千戶大人年紀也大了,如今也不用為兒孫前途操心,就萌生了退意。」
「老千戶退了,按照規矩,要從下面提吧。」
「嬸嬸說的正是,不過一個千戶所下面兩個副千戶,提拔誰還不好說。」
「我記得你家齊雷跟老千戶關係不錯?」
薇娘笑著道:「是不錯,老千戶跟夫君常一處喝酒,不過那一位副千戶的妻家跟上頭有些關係,說不準就提拔哪位了。」
「那一位嘛,我聽你堂叔說過,是個愛酒色的,年紀也不小了,提拔他主掌千戶所,誰能放心?」
話雖這麼說,人家年紀大,上頭有人肯提拔,年紀大就是資歷呀。
漁娘垂眸聽著,等嬸嬸跟堂姐說完了,她才問道:「老千戶今年年底就退?」
「應是。」
「時間也來得及,等我進京去問問舅舅這事兒可有什麼說法。」
薇娘臉上的笑意更加真誠起來:「那就多謝漁娘了。」
「堂姐不必客氣,都是一家人,自當互相扶持。」
副千戶從五品,千戶正五品,差半階,待遇上差別不大,但是實權上的差別就大了。
童氏一直幫助著說話,她打心底也是希望自家人能被提拔起來當一把手,這樣梅家在淮安底氣能厚些。
「貞娘,你家付尋以後可有什麼打算?」
貞娘有些發愁:「夫君跟著咱們族裡的先生讀書,這一年來進益不少,公公說,先叫夫君跟著先生讀書,明年秋天來考淮安府府學,若是考中了,再認真讀兩年去考鄉試。」
童氏安慰道:「你夫君就算再過三年也不到而立之年,你別急,叫他在家安心讀書便是。」
貞娘也知道,爹爹給她寫信也教他,本來付尋讀書就很辛苦,還落榜了,她這個做妻子的就更不能埋怨他,叫他心煩。
「這就對了,付尋又不是自己不上進的人,你去說他,除了傷感情之外有什麼用?不如高高興興地照顧好家裡陪他讀書,夫妻感情也和睦。」
童氏扭頭對漁娘說:「上午賀二郎來拜見我和你堂叔,我聽你堂叔和他說話,他好幾次看你,一看就知道是個心裡有你的。你是個聰慧的,你們小夫妻也好好處著。」
漁娘笑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