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飲著茶水的容回猛然被嗆得咳嗽起來。她真是什麼都敢說!他當然……沒見過,但總能根據醫師的話猜測罷?
他這一來,連咳兩次,許青怡真是要懷疑他病究竟好全否。「可還好?」她側低著頭,詢問他。
作為醫師,她下意思伸出手要輕拍他的背。手方一伸出,就被容回攥住,「嗆到了,無事。」
火熱的觸感從手腕處蔓延開來,許青怡甫一低頭,就見自己的手腕被他拿住,也就是這一眼,那人又似碰到燙手的東西迅速撤了回去。
容回佯裝無事發生,繼續問:「你明明有那麼多藥,為何不給自己用?」
若是用上從前給他用過的藥,也該好得差不多了。
許青怡揚了揚眉,全然不帶一點兒「被審問」的恐懼,無辜道:「因為你說傷養好就送我去興州,我不想去。」
「真那麼不想去?」
「嗯。」
「得去。」
許青怡正要發作,「扣扣」門外敲門聲響起。
桑榆被月色拉長的身影出現在紙窗外,她低聲稟報:「殿下,楊侍衛有急事來報。」
許青怡不情不願地出去,最後回頭望了眼走來的楊周,徑直望外頭走去。
支走了桑榆,她走偏道回了書房。白日裡,她在書房紗簾後的屏風旁放了個大箱子,就為了有事之時好躲,正好排上用場。
她輕輕虛掩上木頭蓋,眼前暗下來,只聽到楊周認真的聲音——
「殿下,陛下來了封密信。」
半晌,只聽到楊周的腳步聲和紙間摩挲的輕響,猜測著容回應該在看著信上的內容,但卻好久無聲。
許青怡在箱中蹲得有些腳麻,終於聽見容回的聲音,「陛下命我三日後前往林州。」
許青怡心頭一顫。
時間提前了。
「比原想的時間提前了半個月。」
楊周摩挲著腦袋,「意思是,那邊的人比之前更為猖狂了?」
「不錯,林州的稅收及各方面早便出了問題,如今陛下的密探無一活口,說明什麼?」
「屬下明白了。看來,林州官宦世家是真把林州當他們的天下了。」
「林州一半的天下都姓程……」
……
甫一聽到「程」字,許青怡便徹底豎起了耳朵,生怕錯過甚重要信息。
那邊的聲音落下,她也算明白了事情經過。
陛下疑心林州的稅收和鐵器問題,這些事情排除官吏貪污腐敗並無其他可能。而程家本家就在林州,權勢滔天,光在林州的官吏就占據三十二人,陛下不光想肅清林州官場,還想藉機處置權勢大的外戚。
這麼說,她就可以……
不等許青怡想罷,「吱呀」一聲,頭頂一片光亮,蓋子被人掀開了。
她緩緩抬起頭,遲疑的瞬間已經想好了自己的一百零八種「死法」。
「表哥……」
容回陰沉著臉,低頭看她,「都聽到了?」
真不知她哪裡來的膽子,到處偷聽,上次偷聽程綏陽和莊郎中談事也就罷了,這回偷聽他和楊周商討密事。
她究竟知不知道,要是換個人,她已經沒命了。
當真以為自己有命沒出花。
想到這,容回心底一團火沒由來燃起,不上不下,悶在胸口,灼燒的怒氣一路爬入眼底。
「聽到了……」許青怡迎著他晦暗的目光站起來,大著膽子問,「如若你們的計劃成了,程家就會伏法,是麼?」
容回定定地看著她,沒說話扭頭走了。
方才是故意讓她聽到和楊周的對話,好讓她能放下心老實去興州。
許青怡心懷驚喜,小跑著追上去,「表……表哥,殿下。」
她從身後扯住他的袖子,拉扯感從手處傳來,容回頓下步子。
「法,講究有證據,前提是這些事情當真和程家有關。」
「程家已經害過你兩次,顧家也有一次。就算他們與那些事情無關,謀害王侯就已能判不輕,所以你之前一直隱忍不發,是等著有朝一日一同清算。」
容回深吸口氣,努力平復胸中怒火,「是。所以你不必以身試險,蚍蜉撼大樹不是明智之舉。你懷疑你家的冤情同程顧有關,那就等著他們伏法,沒必要用命去搏。」
許青怡嘴角微張。
原來他尚且記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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