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趕緊結束這場對話,容回連飲幾盞涼水,道:「無論你同意與否,總歸是我不尊重你了。」
聽到這話,許青怡眉頭一擰,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又聽容回繼續說:「與你同不同意與我成婚無關,不久後我將啟程前往林州,是時無論你傷好與否,我都會派人送你到興州。」
「還要去興州?!」
許青怡想罵人。
第25章
啟程前夕還是得去興州
光陰一晃而過,許青怡已然在春闌住了五日。
這幾日裡,容回半個身影都未出現。
傍晚時分,許青怡捧著個小石磨在院子裡兜圈,「楊周回去當值了麼?」
院子中奴僕侍衛不多,也就五人,皆是從前容回身邊信得過的,桑榆整日清閒,也就只能靠同他們八卦為樂。
「昨日回了,聽聞殿下擺了半天的臉。」
許青怡沒猜錯的話,楊周是怕容回懲罰他,但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一想到容回給楊周擺臉的模樣,她便有兩分想笑。
只是再想起,兩日就要離開宴州城,又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她皺著眉,心思邊走邊飛。
說曹操曹操到
,少頃迴廊盡頭傳來一陣響動,楊周提著一盒東西過來。
「許姑娘,殿下讓我給您送些望鄉齋的果脯來。」楊周咧著嘴,手一抬,一盒果脯就出現在許青怡眼前。
這個「您」字甫一入耳,許青怡眉宇冷不丁一挑。
少見,著實少見。
「容回讓你送的?」懷疑的目光旋即投過去,視線留連在楊周身上,上下打探。
臉上如刺的目光扎得難受,楊周局促不安,「……是啊。」
許青怡沒有拆穿他,踩著輕快的腳步在院子裡繼續瞎逛。楊周跟了好一圈,終於忍不下去了,攔下她。
「……許姑娘,這東西是我買的。」
他原本想騙許姑娘這是殿下讓買送過來的東西,好讓她高興高興替自己多說幾句好話。天知道,他回來當值後都沒接觸過重要事務,眼看著那小侍衛都快接替他了!
「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我知道,你想讓我替你說好話,是罷?」許青怡慢悠悠拆了果脯。
楊周聞言,眸中泛光,「正是,姑娘怎麼看?」
不料許青怡雙手一攤,頗感無奈,「楊周啊,我在這一寸三分地出不去,怎麼幫你啊,再說,我又不是他誰,說也沒用。」
說著,她嘻嘻笑了兩聲,「倒不如,你想辦法讓容回過來,我幫你說。」
面對許青怡不安好心的笑,楊周覺得周遭略涼,起了層雞皮疙瘩,半晌還是應了下來。
——
夜色如墨,已然過了晚膳時分,許青怡坐在辛夷樹下的搖椅上,溫了壺濁酒,輕輕細抿。
只聽一道沉穩的腳步聲漸響,容回出現在眼前。
許青怡掀開眸子,熾熱的目光朝他投去,「表哥。」
放在身側的大掌一顫,容回望著她,輕嗯了聲。
四目相對間,許青怡感到有些煎熬,起身到他跟前道:「表哥用膳了麼?」
說完,她摸了摸頭,這個時間沒用晚膳的是少數。
容回低頭看著她,後退一步。
他五日沒來,一則是不知道怎樣面對她;二則,倘若來了,她定要提不去興州;再而,他白日公務繁忙,夜裡來宅院看望未出閣的姑娘……怎麼也不對。
縱使,他們有過……
「咳咳。」思及此,容回輕咳兩聲,「不必,用過了。」
許青怡站在原地,點了點頭。
「夜裡涼,進屋罷。」她的高熱斷斷續續,醫師說直到前夜才徹底退了,不能受涼。
亦步亦趨跟著容回進了屋,坐在圓凳上,許青怡不禁打了個哈欠,這幾日總困得厲害。
容回將她擋嘴的動作望入眼底,輕聲道:「困了便休憩罷。」
許青怡病弱的聲音瞬間大了,「別!」好似生怕他走了,但喊完她又一陣後悔,搞得她多有目的似的。她抬起手,攏了攏髮絲,又成了平常揚著嘴角真誠的模樣。
她解釋道:「我不困,只是病還未好全。」
她所說皆有理,她那般高熱,哪能那麼快痊癒呢?
誰知容回突然多了戳穿人心的本事,他定定望她一眼,手指在茶甌上輕敲。狀似無意地開口:「你救我那回,我的傷口很快便好了,我記得那道傷比你這道嚴重?」
「你又沒見過我的,你怎麼知道?」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