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感受到容回胸腔的震動,她全然不敢相信這略帶譏諷的話語是從他嘴裡吐出來的。
今天這副軀體怕不是真換了個人。
許青怡兀自想著,容回睨她頭頂一眼。
原來她還帶怕的,她無所不敢做,他還以為她膽比天呢。
想起自己做的那幾件事,許青怡埋緊腦袋,略有些羞愧。
可她不悔。
山間吹來的涼風被艷陽壓過,暖風拂來,衣袂飄揚。馬車停在一株桂樹下,一半在艷陽中,一
半在樹蔭下。
許青怡被容回一路抱著進了馬車,她先他一步像個彈簧似的彈開,接著理了理衣裳,立馬正色端坐在座上。
「方才,多謝你。」
多謝你願意幫我。
容回一時沒反應過來,伸出的雙手還頓在半空。
輕咳一聲,他收回手坐在對面,「不必。」
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方才那個風流子的模樣蕩然無存。
許青怡努努嘴,思忖一瞬,當即決定先睡上一覺,二話不說靠著車壁睡了起來。
容回低頭望了眼空蕩蕩的掌心,又瞥了眼已然睡著的人。
望著她恬靜的睡顏,容回不禁無聲笑了笑。
真是心大。
這都能睡著。
出了城門路道顛簸,不震得腦袋疼算好,還能睡得香濃,也是不挑。
車外一派喧囂,今日天晴,前往靈雲寺禮佛的人不少。車內卻是一片安然,許是錯覺,方才許青怡埋在他身前時殘留的含笑香氣仍舊若隱若現環繞在鼻尖。
她不用香囊,亦未施粉黛,今日衣裳皆是楊嬤嬤親自備的,不會有問題。
可還是,心緒迷亂。
容回無奈地吐了口氣。
她沒問題。
他先前懷疑她用的香有蹊蹺,然而卻是——他容仁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
接下來的日子許青怡同容回又回到先前的狀態,甚至話更少了,一日約莫只能搭上幾句話。
轉眼間到了回宴州的那日。
路上,容回閒來無事,執了卷書看,好半晌,卻是一頁未翻。他眼神並無焦點,剎那間又似醒過神來,目光落在書頁霎時眉頭微不可見地一蹙。
許青怡將這細微的動作捕進眼中,覺得他狀態不對,「表哥?」
容回不動聲色地抬眸,「無事。」
旋即低下眸子,本意繼續翻卷,片刻後又掀起眼皮,望著她道:「你可還有治夢魘的藥方?」
這兩日睡得不踏實。
「先前的不頂用了?」
容回點頭。
許青怡摩挲著下巴,「有是有,只怕也無用。」
所謂心病還得心藥醫,倘若他惱於朝中事務,唯有事務解決了方能安寢。同樣,若苦於人情往來,也得解決好方能舒坦。
只是……
許青怡凝著容回。
說造作的,容回在她眼中如水中明月,耀眼卻難以捕捉,是個飄渺的人物。帶著對他不一樣的看法,理所當然認為他不會為塵事所擾。
「怎麼說?」
「這是心事所致,藥物只能輔助。」
這個道理容回何嘗不懂。
他嘆了口氣,微微仰頭。還是靠時間解決罷。
許青怡話落,下意識舒展舒展,不料輕微扯到傷口。
「嘶。」
她扭頭望了眼,好在無事。
容回隨著聲音望來,「傷怎麼樣了?」
許青怡面不改色道:「痂尚未完全結好。」
畢竟等傷好了就得被送去興州,她不想去。
就算真要離開,她也得豁出去弄了顧啟。=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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