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女婿?」顧啟眉頭微皺,要不是來人提起,他尚且不知這回事。
莊郎中繼續笑道:「容相。我瞧著顧姑娘同容相一路同游,二人贏了不少花燈。」
聞言,顧啟會心一笑,「那正好給我們的計劃助把力。」
莊郎中亦是哂笑兩聲,從懷裡拿出一桃粉色的藥瓶子,遞到顧啟身前,「忠廉,你我一同從許家出來,當年你只拿走了『隔山』,現下問我拿了春山濃,為何又踟躕不前?」
聯想起先前謀定的計劃,顧啟心中已然有所預料,執著瓶身打量。
「既然決定了,便莫再猶豫,挑個日子下手罷。捨不得女兒,套不著狼,不是麼?再說了,錦月想必也是願意的。」男子黑色的眼眸在黑夜中愈發陰沉,「屆時以容相的為人……定然會成為你的女婿。」
顧啟倒不是不願,而是在思索何時下手為妙。程家雖說是他外家,一榮俱榮,可到底他如此費力走到今日,不想一損俱損罷了。
莊郎中似是猜出他心中所想,繼續動之以情,「忠廉啊,你我是同鄉。私心來說,倘若他死了,程、顧兩家更上一層樓,左右不過犧牲錦月的一樁姻緣;然而倘若他不死,萬一程家敗落了,顧家還能有所依託。」
「郎言,你說得有理,我會儘快尋一個時間安排。」顧啟將藥瓶揣入懷中,一雙黑眸望入黑夜中,旋即起身。
眼見顧啟準備離開,莊郎中喊下他,「等等,主子讓我給你留句話。」
顧啟頓住步子,後面的聲音緩緩傳來——
「心中若有困惑不如查查府中奴僕,只是千萬將人留下,別關著,亦莫傷了。」
——
翌日,許青怡出門採買,趁天黑趕回府中。甫一進偏門,周杞真已然一臉嚴肅等在門前。
「周總管?」許青怡抬頭望天,斜陽正艷,她並未逾時。
一陣不詳的預感從心底升起,呼吸聲漸漸慢下來。
難不成是顧啟懷疑到她身上了,可他如何能猜到她身上?
這般想著,身前周杞真已恨鐵不成鋼地狠狠吐氣。
「昨夜二小姐房中進了賊,世子爺要查人。」周杞真恨不得給一個腦瓜子,「每每出門就你回得晚,等著被罰罷。」
聽到這話,許青怡眼前一亮,鬆了口氣,只是查賊便好。
可心底仍似有顆石頭堵著的感覺。
周杞真見她送氣吐息的模樣,氣更不打一處來。
憑他對許青怡的了解,她不可能是賊,但讓一行人等著她,她是被罰定了。要是大小姐還好說,可偏偏今日竟是世子爺處理後院的事。她以為能輕輕鬆鬆就過去嗎?
周杞真心裡默默替她點上一排蠟燭,自求多福吧。
一路走進後院,望著大半個院子的婢女,許青怡眸子瞪圓片刻,立即小跑到紅袖邊上跪下。
「昨夜,季安親眼見到那賊手腕處有一痕跡,都將手伸出來。」顧愈初近日心情本就不佳,出了那樣的事更是不爽快。黑著臉讓底下的嬤嬤們直接上手。
那股不好的預感直直從許青怡心底冒上頭頂,方才掀開青灰色的袖子,那黑臉嬤嬤便粗暴地拉她上前。許青怡身子一個不穩,跌跪在顧愈初身前。
顧慮不了太多,因膝上的疼痛抖著聲,她正要解釋,「世、世子爺……」
顧愈初本就黑得能寫字的臉,瞧著是半個熟人,更黑了。近日,他常趁顧錦月院中無事時喚許青怡去清掃他的院子,她也並無抗拒之意,如若這是他那沒死的異母妹妹,她來顧家的目的是什麼,她會知道當年的事麼?
顧愈初眸子危險地眯起,打斷她,「手上是什麼?」
「回世子爺,昨夜摔倒打碎了碗盞,恰碎片劃傷手腕,接著給姑娘備水沐浴時又燙傷了手。」說著,許青怡強裝鎮靜地伸出手,露出那塊不規則的傷口。
燈會回來後,她便擔心劃破的痕跡太明顯,一不做二不休乾脆佯作粗心潑傷傷口,現在是萬分慶幸。
顧愈初二話不說拉過手腕在眼前仔細觀察,傷口很明顯是新的,泛著鮮紅,小而密的水泡仿佛一戳就破。
就在半信半疑之時,幾個顧錦月院中的丫鬟站出來,「世子爺,確實是青怡姐姐說的那般,奴婢們都瞧見了。」
「世子爺明查,當時傷口可嚇人了。大小姐也先讓青怡回去歇息。」
「……」
顧愈初心中警惕未放,接著問:「你姓什麼,從何處來?」
「本姓袁,北周邊邑饑荒逃災過來,恰逢整治流民政策得了戶籍。」
「可會醫術?」
許青怡一怔,心底的那根弦將斷不斷。
今日她出門採買,途中救了個暈倒的老夫人,不知是否被府上人瞧見了。她深吸一口氣,兀自答道:「只會一些,家中老父身子骨脆弱,為此勉強跟著鎮上郎中學過些急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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