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人倒是沒有憂慮,打斷年輕的聲音,「咱們不是兩邊下注了麼?」
「哈哈,大人英明。」那邊爽朗地笑了,「咱們的大業指日可待。」
……
久久未聽見那邊再有聲響,許青怡忙從隔間下去出了雅間,在廊道處張望。
酒樓正堂里好些氣質矜貴的不惑之人,她沒見過那位程大人,方才隔間也每個縫隙,此刻壓根尋不見人。
四處張望無果,她正要下樓出門,一雙玉手搭在了她肩上。
是掌柜的,許蓉。
許青怡如獲救星,確認身側無其他人後低聲問:「你可知哪位是程大人?」
許蓉知道程綏陽同顧啟的關係,聽見許青怡這話她不由得防範兩分,一臉嚴肅,「你想做什麼?」
她放心不下,許家只剩下她們姑侄二人,當初許青怡說要回京要顧啟的命,她便不同意。許青怡自小是個喜好冒險的,爬野山、淌水過江、爬百年大樹……無所不做,雖說看上去是個不正形的,但有的時候為了某個目的犟得很,付出性命都要達成。
許蓉怕她冒險。
「姑姑,你別擔心,我有分寸。」見許蓉嚴肅的模樣,許青怡聲音不由軟了下來,貼著她撒嬌,「求你了,我的好姑姑。」
最終,許蓉犟不過她,朝著一樓正堂悄咪咪地指著那個即將要出門的男人,「那個,墨色長衫的,便是程綏陽。」
在叮囑許青怡不許亂來後,許蓉才勉強放手,隨她去。
——
夜色如墨,醉闌門前宴水穿過,在晚風裡掀起一陣濕意。
許青怡在樓內換了身不顯眼的黑衣從偏門出來,見程綏陽上了輛低調的馬車,接著馬車踏著石板路隨粼粼之聲遠去。
她一路跟在馬車後,氣喘吁吁,本想停下兩步休息,卻見馬車在要進程家所在的安樂坊處拐角打轉去了另一條道。
她疾步跟上去,為了不太明顯,特意扭頭進了小道。
真是奇怪了。
顧錦月命她前去容回院子送禮前,特意叮囑說要回一趟舅父家,結果倒好,舅父不在家。
許青怡在小徑處望見大道一晃而過的馬車,就在她準備追上去時,不知從何處伸出一隻手,攬著她的腰往後一拽!
馬車門帘霎時放下,四周又歸於寧靜。
馬車上的許青怡警鈴大作,嘴嗚嗚嗚發不出聲來。此處不是鬧市,她亦是呼叫不得,這人攬著她的腰身沒等她驚呼出聲便先一步捂住她的嘴,三下五除二拎著她到了馬車上。莫不是她被程綏陽發現了,特意叫人來捆了她,還是……
許青怡憶起近日城中發生的幾起姦殺案,一時間身子僵住不敢再亂動。正想著用腿蹬車壁發出聲響求救,不料一腳踹在那人的大腿上,身後的人吃痛悶哼出聲,扣在她腰間的大掌終於鬆了幾分。
「嘶。」
一道抽氣聲響起,旋即,清冷熟悉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安靜些。」
第8章
香氣許青怡兩手一攤,「那表哥先把手……
話說許青怡以為是什麼妖魔鬼怪,下腳的時候可謂是拼盡全力。
聽見這道聲響,她才聞見周身環繞的氣息。
松香中混著稍許水蓮花香氣。
馬車內沒有點燭火,一片昏暗。感受到身後的人肌肉抽動,她轉過頭,瞧不見那人的神情。
容回先她一步開口,「你不要命了?」
聲音里夾雜著隱忍的不滿。
以為這話是針對她踹他一腳,許青怡懦懦道:「我不知道是你……」
許青怡方才都快嚇傻了,誰家正經人會在夜深小巷虜良家婦女上車,誰能想到干出這種事的是當朝宰相?這般想著,她心底那幾分歉意也漸漸消逝。
不等她硬氣說話,一股暖濕氣息噴薄在她後頸,「我說程綏陽的事。」
氣音低沉而有力。
許青怡的腰尚且還被某人不經意地箍著,感受著腰間傳來的溫度,她乾脆往他身側挪了一寸,「大人,你明明知道我心悅你。」
因為擔心才會追上來。
昏暗中兩人皆不見對方神色,她自顧自地說下去,「我從你宅子裡出來,發現那郎中的藥方有問題,急著出來追上。他同程綏陽在酒樓談話,他們要害你,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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