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娘抿嘴笑起來,黃氏激動地道:「陳娘子,我拜你為師,以後我奉養你!」
眼見她就要跪下,陳玉娘趕緊把她拉了起來,「別別別,我不收你。」
黃氏一下僵住,失望不已,「陳娘子,我以前有對不住你之處,你生氣也是應當,都怪我自己,這張破嘴亂說話。」
「不是因為這些。」陳玉娘無奈搖頭,解釋道:「你已經做了多年的繡活,早就養成了習慣,有自己的繡法。我就算教你,你也很難改過來,不僅學不好,反而連你現在的本事都耽擱了。」
黃氏仔細一琢磨,還真是如此。平時陳玉娘經常糾正她,起初幾針還好,過了一會,她又照著自己的習慣下了針。
不過,黃氏腦子一轉,想著大妮兒今年已經八歲,平時自己教她做些針線活。要是她能拜陳玉娘為師,能學到她七八成的本事,以後一輩子都不愁了。
黃氏先沒做聲,等晚上回去與丈夫羅慶商議之後再說。
秋闈在即,溫嶼沒去打擾楊六,包裹好衣裙前去了群芳樓。
麗娘與往常一樣,睡到半下午才起。帶著前晚的宿醉,眼皮與整張臉都腫脹,白中泛灰,一邊招呼溫嶼,一邊打著哈欠。
溫嶼仔細打量著她,關心道:「麗娘,你身子可還好?」
「就那樣,好不了,一時也死不了。」麗娘意興闌珊說著,倒了一盞茶放在溫嶼面前,「這是新杯盞,其他人沒用過。」
溫嶼說不出什麼心情,吃了口茶,將包裹打開,道:「你試試衣裙,看可合適。」
麗娘看著面前的衣裙,頓時撫掌歡呼。她也不迴避,當著溫嶼的面,迫不及待脫掉外衫,拿起衣裙往身上套。
溫嶼起身幫著她穿好,麗娘滿身的喜悅,低頭捻著裙擺,墊著腳尖轉動一圈。
裙擺散開,一圈圈散開,猶如層層漣漪晃動,波光閃動。
「真是美。」溫嶼一瞬不瞬看著,鼻子忍不住發酸。
麗娘臉色不好,憔悴不堪,反倒與玄青色極為相配。她眉眼生得明艷,看上去清冷中帶著破碎,仿佛黎明前的星空,星辰從耀眼到暗淡。
「既然美,表明巧繡坊做得好,你這個東家該高興才是,可別哭啊。」麗娘笑起來,笑容無端淒涼。
溫嶼沒哭,她肯定是笑比哭還要難看。
「我看你太美,
一時太激動了。「溫嶼乾巴巴解釋了句,麗娘何其聰慧,沒再說下去。
麗娘轉了又轉,依依不捨脫下衣裙收起來,沖穩嶼眨眼笑,「等到八月十五的夜裡我再穿,那時候,我定會奪得魁首。」
溫嶼好奇道:「十五中秋夜,他們不與家人團聚嗎?」
「團聚啊,怎地不團聚。在府中對著父母妻兒,他們是孝順兒,嚴父,與妻子相敬如賓的夫君。在府中做完這些,再出門來,與我畫舫同游。在我這裡,他們是好孝順的頑劣兒。」
麗娘哈哈大笑,溫嶼也被她的辛辣諷刺逗得笑起來。
笑罷,麗娘起身回屋,拿著一個小匣子出來遞給溫嶼。匣子中,裝著一顆比拇指略小些,渾圓的珍珠。
「你上次打贏了官司,我這裡不方便,也沒辦法給你慶賀。這個送給你。這是一個書生送給我的,他本來說待他高中之後,就去官府那裡出面替我贖身,不嫌棄的出身,納我為妾。但他只守著我一人,不會再娶妻。後來他得癆病死了。這是唯一在沒吃醉酒時,與我許下山盟海誓之人向媽媽苦苦央求,讓她留給了我。這顆珍珠乾淨。」
珍珠太貴重,溫嶼想拒絕,麗娘合上匣子,強行塞到她手上,「我不一定能留得住,你拿著吧,放在你這裡我也放心。」
溫嶼暗自嘆息一聲,將匣子收了下來,「我一定會好好留著。」
麗娘眼裡溢出笑意,問道:「衣裙的錢,楊六可有全部結清?」
溫嶼說道:「他付過定錢,還有小半為結清。這些天他肯定在忙秋闈之事,你放心,等秋闈之後,我自會去找他。」
「那你一定要抓緊了,我就怕他不肯付余錢。」麗娘蹙眉道。
溫嶼愣了下,道:「楊六還算大方,既然答應送你銷金裙,我也事先與他講好價錢,他應當不會拖欠。」
「楊六已經許久沒找過我。」麗娘道。
溫嶼頓了下,委婉安慰她道:「他最近忙著考秋闈,聽說他還在商議成親之事,太忙,一時脫不開身。」=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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