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1 / 2)

無論碑文字帖,在拓字以及刻字時,對字體大小筆劃,都做了一定的修整,好顯得整齊美觀。

就因為這份整齊美觀,便削弱了字的風骨靈動。米芾以為,寫字當如刷,下筆迅捷自然,方不做作。

荀舫不見生氣,耐心解釋道:「米芾並非以為他們的字不好,對碑文字帖的字看不上眼。」

溫嶼不禁笑了:「照著你的意思,練字臨摹時,要臨他們的真跡手書?」

後世出名的書畫真跡都基本在博物館中,所幸各種字帖隨處可見,練習書法的人可按照喜好隨意選擇。

溫嶼買過筆墨紙硯,在如今的大周,只有錢人才讀得起書。大家的真跡手書,一般的富貴人家都拿不出來,頂多臨摹各種手抄刻本。

荀舫愣了下,一時沒有做聲。

荀府中藏有不少大家的真跡,荀大學士本就字畫雙絕,自幼得他悉心教導。後來,他又跟著名師大儒學習,字畫冠絕大雍。

溫嶼的父親只是舉人出身,家中何來的大家真跡手書供她學習。她身為女子,頂多識字,學閨閣女子的《女戒》《女則》,一些詩詞歌賦。若她真學思敏捷,才情過人,溫舉人也不會將她嫁入商戶荀家。

想到自己的經歷,說不定,她也在漫長醒不來的夢中。

夢中相逢之人,夢醒後各自散去,交淺言深實屬多餘。

荀舫垂下眼瞼,道:「你跟著我的字練習便是。」

「不用。」溫嶼見他詫異看來,朝他白了一眼:「沒功夫,沒心思,沒錢。」

如今她全部精力,都要用在開繡坊賺錢上。迄今為止,她連鐵鍋都捨不得買,何況是練字的筆墨紙硯。

「少說廢話,多幹活,我已經謝天謝地。」溫嶼用筆頭點了點荀舫面前的字畫,道:「必須在兩天之內畫完。」

能得他教授,她居然還不領情。荀舫冷笑了下,自不會勉強。

到了傍晚時分,林氏她們三人前來繡坊拿工錢。得知溫氏秦氏在繡房做活,林氏進來後,眼睛就朝繡房瞄去,臉上堆滿笑打探道:「東家真是厲害,短短時日就賺了大錢。東家有活,也不叫上我們,讓我們也跟著東家賺大錢。」

關氏跟著道:「是啊,黃姐姐手藝好,我不敢比,只秦娘子的手藝,卻不如我呢。東家怎只叫了她們兩人,有好事也不記著我們。」

溫嶼淡淡道:「你們從現在的繡坊辭工了?」

林氏被噎了下,哎喲一聲,開始訴苦起來:「我們比不過東家家大業大,一家老小都靠著我掙得的幾個工錢過活。巧繡坊欠了好些工錢,鋪子又關張了,不去別處尋找活計,就只能餓死作數。」

關氏氏跟著道:「林娘子說得是,一家子幾張嘴等著吃飯,一天都歇不得。東家見我們去別處做活,心中有氣也是應當。畢竟巧繡坊是老東家,只要有活做,做生不如做熟,我們還是願意回來。」

唐氏老實些,在一旁不說話。

林氏她們以為巧繡坊賺了大錢,眼紅後悔,才會想著回來。

巧繡坊與她們是僱傭關係,雖現在的東家占據絕對強勢,溫嶼還是以後世的企業方式來行事。

繡娘繡坊之間,就像是公司與員工,雙方可以自由選擇。溫嶼手上有她們的賃工契書,她們私自去別的繡坊做活,早已經違約。

溫嶼不會拿著契書來要求她們,但既然已經離開,再回來也是絕無可能了。

一是離開的員工,溫嶼一貫的做法是不會再要。二是見識過黃氏秦氏的繡工,繡坊有她們兩人已經足夠,不會再添與她們手藝差不多的繡娘。

後續的繡娘,溫嶼願意選有靈氣的新人,或賃用手藝更好的繡娘。

溫嶼笑道:「你們要是願意回來,我當然高興還來不及。只醜話我先說在前面,繡坊現在沒活,你們也拿不到原來的工錢。」

「沒活?」林氏猶豫起來,她坐在天井的石頭欄杆上,眼珠四下轉動,打量著一塵不染的院落。

已經快四月的天氣,溫嶼身上還穿著洗得發白的夾衫裙,頭髮剪掉一截,用一根木棍挽在腦後,鬆散垂落的頭髮,被她隨意別在耳後。人也比先前見到時要瘦,雖整個人的沉靜氣質遠不同以往,到底過於窮酸。

林氏暗自癟了癟嘴,心道就黃氏秦氏兩人,也繡不出幾樣活,估計溫嶼拿了私房出來還債。好不容易有錢可拿,林氏趕忙道:「東家真是說笑了,等繡坊有活的時候,再知會我們一聲便是。」

關氏見狀,跟著沒再做聲。唐氏只聽著林氏關氏拿主意,自是沒話說。

溫嶼不再多說,支付了欠下的工錢,讓她們在收錢憑據上簽字畫押。

幾人離開,溫嶼收起碎布包,開始算帳。

賣花樣時絞開的二十一兩四錢的碎銀,現在統共剩下一兩一錢。

加上溫嶼藏著的四十兩碎銀,以前餘下的一兩,共計四十二

兩一錢銀。

還清欠債,還有四十二兩一錢的本!

最新小说: 在國子監開小賣部 重生千禧:從爸媽下崗開始致富 齊穿七零,閨蜜賺錢,我躺贏 家有逆子無人送終?老娘掀桌就干 折此芳花 限制文女主求生指南 惟許侯夫人 五零年代女軍醫 算命,狂賺一個億 穿成豪門對照組的真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