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荷包藏了起來,你肯定找不到。」
「你將荷包藏在身上,莫非你以為,我不敢從你身上搜?」荀舫呵呵,朝前走了兩步,逼近溫嶼。
「我相信你敢。」溫嶼站起身,伸直手臂大大方方轉了一圈,道:「荷包真不在我身上,你別想了。」
溫嶼平常都將荷包藏在腰間,眼下她衣著單薄,腰間並無放任何東西。
以她的狡詐,荷包也不會藏在臥房。否則她極力攔著他進屋,就是欲蓋彌彰,實在太過明顯。
荀放眼睛眯了眯,心中好奇起來,琢磨著溫嶼究竟將荷包藏在了何處。
「坐。」溫嶼手一伸,做出請的手勢。
荀舫哼了聲,隨意往椅子中一坐,堅決道:「我不與你談,除非你還錢。」
溫嶼說道:「你儘管進屋去找,要是你找不到,錢歸我,你必須聽從我的安排,如何?」
荀舫腦子轉得飛快,溫嶼當時只在正屋,不過,還要排除她後來到灶房,順道藏了荷包。
「成交!」荀舫難得來了興致,準備與溫嶼過過招,讓她見識一下自己的厲害。
溫嶼淡定地道:「行,既然算是打賭,要先制定規則。首先,你將翻亂的東西,必須收拾好。其次,必須規定時辰,否則你找個一年半載,我與你耗費不起。就以一百個數為限,如何?」
雖然荀舫知道溫嶼提出計時肯定有詐,他還是答應了。
畢竟屋子基本空蕩蕩,她能藏的功夫短,去的地方也不多,不信找不到。
溫嶼站起身,說了聲開始,很是公道等著荀舫起身,提著油燈沖向東屋時,她才開始計數:「一.......」
荀舫悶聲不響,進了東屋先四下打量,略過無法藏荷包之處,然後上前翻找。
木櫃中放著幾件舊衣衫,荀舫迅速翻動,什麼都沒翻到。
溫嶼不緊不慢數著數,從一數到了十。
荀舫將溫嶼的計數摒棄在外,直奔床榻。看到床上胡亂堆著的床褥,禁不住嘲諷地道:「真是邋遢!」
溫嶼不理會他,氣定神閒數數:「十八,十九。」
荀舫深吸一口氣,趕緊翻動床褥尋找。他仔細捏過蘆葦的被褥,床底,床架,甚至連恭桶,房梁都沒放過,自是什麼都沒找到。
溫嶼像是催命鬼一樣,在耳邊念叨著:「六十七,六十八.......」
荀舫氣得冷眼瞪去,這時反應過來,溫嶼計數的緣由,是為了擾亂他的心緒。
還用上了兵法!
荀舫頓了頓,果斷至極走了出去。溫嶼跟在他的身後,見他在堂屋門口站定,略微思索了下,轉身進了西屋。
溫嶼垂下眼帘,跟在身後進了屋。荀舫直奔他的床,他的床褥向來疊得整整齊齊,他看到歪倒的被褥角,毫不猶豫掀開摸索,再彎腰察看床底。
對西屋的格局,荀舫瞭然於心,他蹲在那裡,手趴著床沿,猛然站起身,朝他放新衫的包袱皮走去。
「一百。」溫嶼報出了最後一個數。
荀舫手搭在包袱皮上,緩緩看向溫嶼,錯牙罵道:「無恥!」
「願賭服輸。」溫嶼愉快地道。
終日打雁,叫雁啄了眼。先前都怪他太過輕敵,溫嶼居然真會兵法,被她用空城計
算計了去。
荀舫冷哼一聲,打開包袱皮,他從竹子精那裡搶來的荷包,赫然放在他的新衫上。
再厲害的計略,遇上強大的實力時,照樣派不上用場。
荀舫打算不認帳,伸手去拿荷包,觸及之間,臉瞬間比鍋底還要黑。
荷包空蕩蕩,裡面的錢早就被溫嶼拿走了!
原來她藏荷包,就是為了激得他去討還,然後趁機提出賭注。
她算好自己無論如何,定會先去她屋中找過,因為她起初表露出來的公正,故意數得緩慢,便是讓他產生錯覺,他來得及。
只一百個數目,時長短,還能讓他分心。
哪怕他最後反應過來,荷包可能還在西屋,且最適合藏匿,能拖延時辰之處,便是床榻,他也來不及了。
且床榻被她動過,荀舫不知是她故意引誘他去尋找,耽誤功夫,還是她先選床榻,最後再選了包袱藏。
連著被溫嶼算計,荀舫氣極反笑,將荷包一扔,抬手著溫嶼,手指都發抖:「好,好,好!溫嶼,我們走著瞧!」
「行。」溫嶼痛快地答應了,轉身往堂屋走:「以後歸以後,我們先把當前的帳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