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白水煮蛋。」荀舫想到他唯一能下咽的吃食,不客氣提出要求。
溫嶼答應得爽快:「行。你自己去買吧。」
荀舫伸出手,「錢。」
溫嶼一巴掌拍了上去,荀舫沒想到她會動手,收勢不及,被她結結實實打了一巴掌。
手不疼,臉有些火辣辣。
溫嶼斜著他,吩咐了一通:「快點回去煮粥,火小些,要慢慢熬得濃稠。切一小片姜,把冬葵一根根清洗乾淨。再燒些熱水。」
荀舫渾身冒著寒氣,轉身大步離去。
正事要緊,溫嶼看都不看他,走進扇骨鋪。店堂中還是只有阿山獨自坐在案桌前削扇骨,夾道的門開著,有個老翁在庭院中熏竹子。
溫嶼走進門,阿山抬起頭看來。不知是油燈的光,還是他沉靜的眼眸,她總覺著有什麼東西閃過。
「周東家,不知你可有空,我想與你商量些事。」溫嶼走上前,微笑著頷首打招呼。
「這是祖母留下來的鋪子,祖母姓周。我跟著阿娘姓,阿娘姓山。」阿山解釋了句。
溫嶼想到鋪子的牌匾,愣了下,山姓稀少,她一時真沒想到。
「大家都以為我姓周。」阿山解釋了句,看上去不大自在,手在衣襟上擦了擦,人跟著站了起來。
惜字如金的阿山,竟然主動開口緩解她的尷尬。溫嶼很高興,阿山看上去如山一般忠厚可靠,哪怕買賣不成,至少打交道愉快。
阿山很高,手撐著桌面,微微傾身聽她說話。似乎察覺到不妥,他從身邊摸出一張杌子,用布巾掃去上面的竹屑,走出來放在她身邊:「請坐。」
溫嶼道謝後坐下來,待阿山也坐下後,道:「我想請你幫著做細絹繡花的扇面,不知你可抽得出空?」
阿山沉思了下,道可,「不知你何時需要?」
溫嶼坦白道:「我不懂如何做扇面,是要待繡好花之後,還是繡花之前?」
「繡好花之後再定型。」阿山想了下,補充道:「若是雙面繡,則只需一張細絹。若是單面繡,做成扇面的話,要用兩張黏在一起,兩面有花樣,不會露出線頭。」
溫嶼認真聽著,再請教道:「若是黏在一起的話,除去工錢,一張扇面,還需多少用料的錢?」
「你需要做多少把扇面?」阿山考慮了下,問道。
一匹布能裁剪承多少張扇面,溫嶼並不清楚。且黃福的細絹布,究竟損傷如何,她還要仔細看過。
溫嶼一時也說不清楚,沉吟了下,道:「我看你家鋪子存了許多扇骨,是有人托你定做,還是鋪子中擺著賣?」
「大半部分是有人訂了去,也有些在鋪子裡賣。」阿山答道。
「可有比較富貴的客人前來買?」溫嶼問了句,感到有打探底細之嫌,忙歉意道:「說實話,我只做扇面,卻不在你這裡定做扇骨,一併做成摺扇。因著細絹繡花扇面貴重,要是你鋪子的扇骨有錢人看不上眼,我怕摺扇最後砸在手裡。」
「無妨。」阿山說道,他對此並不在意,看了眼溫嶼,問道:「巧繡坊的繡娘若不會裁剪扇面,我可幫著裁剪。所有的用料,加上工錢,還是二十個錢一把。」
不問數量多少,主動讓出用料的錢,加上提供技術幫助,阿山做買賣很是厚道。
溫嶼想著手上那點可憐的本錢,道:「山東家是爽快人,我就不多說了。不過山東家,巧繡坊的情形,估計你也清楚。我手上沒錢,工錢要待扇面賣出去之後,一併與你結算。」
阿山應好,「你何時開始做?」
除去扇面,還有繡娘們要溝通,黃福那裡的細絹也要定下來,繡線還未買......
溫嶼眉心不由得蹙起,道:「就這兩天吧,我確定下來之後,馬上與你說一聲,讓你這邊好安排。」
阿山點了點頭,溫嶼道:「扇面之事,還請山東家保密,莫要張揚出去。」
阿山道放心,溫嶼便起身告辭,他頓了頓,道:「你且稍等。「說完,他進了後院,很快提著竹筐出來:「你拿去吃。」
溫嶼看著竹籃里的雞蛋,不禁怔住,先前與荀舫在門外說的那些話,想必被他聽到了。
阿山道:「錢伯養了雞,我不喜吃蛋。」
他們勉強算得上合作夥伴,人情便是你來我往,收下他的雞蛋,以後找個機會再還回去便是。
溫嶼接過竹籃,不過她聽到錢伯養雞,心想要是她也能養幾隻母雞,就能天天吃蛋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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