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道:「三百個大錢一床。客人放心,我們鋪子在這裡開了幾十年,周圍鄰里都知道,向來價錢公道,童叟無欺。」
溫嶼倒吸了口冷氣,她不可能與荀舫同蓋一床被,至少要買兩床。
天色一點點暗下來,溫嶼全身都快脫力。她恨不得將被褥直接裹在身上,忙強自克制住,與夥計講價:「我還要買墊褥,你若便宜些,我就買兩床。」
最後,夥計去請了掌柜來,墊褥加被褥,共便宜了二十個大錢。被褥加上底下鋪的墊褥布巾,碎布填塞的枕頭,花掉了溫嶼九錢銀子。
鋪子服務周全,夥計可幫著送到家。掌柜聽到巧繡坊,不由得上下打量著溫嶼:「巧繡坊?聽說繡坊出了事,客人可是溫娘子?」
看來,荀柏來鋪子鬧的事已經傳開。溫嶼想著以後都是鄰里街坊,點頭承認了。她並不多言,頷首與掌柜道別,讓夥計待半個時辰後送來。
被褥還不算貴,溫嶼到了打鐵鋪,鐵鍋與柴刀的價錢,才讓她瞠目結舌。
一口鐵鍋,要三兩銀子,一把菜刀,要一兩銀子。掌柜耷拉著眼皮,一個大錢都不肯便宜,一副愛買不買的模樣。
溫嶼知道鐵稀少,用來打造兵器箭矢,由朝廷監管。只沒曾想到,一鼎鐵鍋竟然這樣貴!
待到這時,溫嶼反應過來,怪不得,灶台上的鍋都不見了。
最後,溫嶼咬著牙買了一把菜刀,鐵鍋暫時買不起,只能去買粗陶鍋,再添只小爐,用粗陶鍋煮水煮飯。
堪堪買齊了急需之物,溫嶼共花了二兩五錢銀子。她仿佛對待前世的心臟一樣,不時去摸癟下去的荷包。
回到繡坊,夥計送來了被褥,其他東西也陸續送來。
溫嶼清點好,先去灶房燒水喝。荀舫按照她的吩咐,打了一桶井水到灶房。溫嶼蹲在小爐邊,手上拿著火摺子,半晌都沒動。
荀舫倚在門邊看著溫嶼,又是一聲嗤笑。
溫嶼充耳不聞,轉頭問他:「你可會生火?」
荀舫接連嗤笑,上前拿過火摺子,揭開蓋子一吹,火摺子燃了。他拿了柴放進小爐中,用火摺子點了油燈,再來生火。
不過瞬息間,柴禾熄滅。荀舫頓了下,掀起眼皮看了眼溫嶼。
溫嶼並沒有嘲笑之意,她從沒用過土灶,荀舫會的話,便最好不過了。
荀舫斂下眼眸,繼續去點柴禾。
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爐火依然冷清。
兩人面無表情對視,看到彼此眼中的鄙夷,互相別過了頭。
兩個廢物!
第4章
溫嶼實在受不住,起身來到水桶邊,埋頭進去咕嚕嚕喝了幾口冷水。口渴暫時緩解,冷得她牙齒都咯咯響。
荀舫側頭看著溫嶼的舉動,情不自禁抿了抿乾涸的嘴唇,默默放下柴禾,跟著來到水桶邊。他立在那裡盯著水桶,望梅止渴的「梅」就在眼前,他卻遲徊不決。
溫嶼心知荀舫嫌棄她喝過了水,不過她並不在意,淡然往角門走去。荀舫抬眼看到,自發跟了上前。
兩人一前一後出門,雨停了,墨藍夜空幾顆明亮的星辰閃爍。小巷漆黑,惟有巷口傳來隱約的燈火。
溫嶼裹緊衣襟,摸索著朝巷子口走去。荀舫落後一步。跟著她來到了杏花巷。
晚上的杏花巷比白日還要熱鬧,各式吃食攤子擺了出來,散發出陣陣香氣。溫嶼一一問過價錢,選了一碗十個大錢的素麵。
素麵是雜麵做的面片,加上剔得乾乾淨淨大骨頭熬煮的骨頭湯,放幾粒翠綠的蔥花進去,吃起來比雜麵饅頭軟和可口。
湯底有些燙,溫嶼小口小口喝著。面前木桌上滾來一顆蔥花,她視線緩緩往上移動,看到荀舫專心致志在往外挑著蔥花。
溫嶼最喜歡蔥花放在熱乎乎的湯中,見他還未動筷子,將碗推了過去。
荀舫手停頓住,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將蔥花扔進了她的碗中。蔥花挑完,溫嶼拿回碗,細細品嘗著蔥花骨頭湯。
一碗熱湯麵下肚,溫嶼感到至少回來了半條命。她還忍痛拿出五十個大錢,買了一小筐白日沒捨得買的炭。=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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