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對別人的『好事』進行嘉獎, 那就不要問, 這樣只會讓我們都尷尬。」
年輕的alpha意味深長。
方柏嘉:「………………」
感覺被罵了怎麼回事啊!
方柏嘉的耳朵一下就燒起來,覺得湯晝恆這個人有點可怕在的。
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莫名其妙就被他給帶偏了。
上一秒還站在道德高地, 對面前的人「哀其不幸行怒其不爭」, 下一秒, 湯晝恆就把兩人的地位調了個個兒,反而讓他底氣不足,變成了被審問的那一個。
不想認輸, 方柏嘉挺著脖子迅速地轉動大腦。
具體的方案還沒想好, 人已經張了口:「誰說我不會做?我……可以照顧你,支付醫藥費,儘量彌補你因為我而產生的不便啊。這不是一聽說就把你送醫院來了麼?」
不料湯晝恆聽後只是揚了揚眉:「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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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方柏嘉說,「你什麼意思?」
「一個人開車把另一個人撞了,事後他認全責也願意承擔對方在此期間的一切,你能說他就因此一點錯都沒有了嗎?這只不過是他在給對方造成損失後應盡的賠償與責任。如果真的有誠心的話, 要做些超出這個範圍之外的事情才可以吧?」
「………………」
方柏嘉的大腦已經宕機了。
這個人變臉怎麼這麼快。
剛才還是一副「我都是為你好」的樣子,現在又在那表達不滿地譴責他。
覺得湯晝恆後面有詐,又一時半會猜不到他要做什麼,方柏嘉遲疑著道:「你後面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也都可以說,我會儘量滿足。」
「什麼都能滿足嗎?」
方柏嘉說話速度更慢了:「……應該可以。」
湯晝恆總不至於讓他破產。
湯晝恆:「如果我想讓你每天都替我拿東西和背包,當我的跑腿小弟呢?」
「可以。」方柏嘉想了一下,覺得沒什麼難的,不假思索地回應。
對方畢竟傷到了手,不方便提拿重物。
湯晝恆:「那如果,我想讓你每天早上起來都餵我吃早飯……」
「……」
方柏嘉這回稍微猶豫了兩秒,低頭瞧了眼他紅腫的手腕,霎時愧疚感上升,一臉任勞任怨道:「也行。」
湯晝恆:「還有,我想讓你幫我洗澡、吹頭髮——」
「…………」
一隻手好像是不太方便做這些。
而且作為「肇事者」,他的誠意必須得有。
想到湯晝恆剛才說的「範圍之外的事」,方柏嘉硬著頭皮一咬牙:「可、可以。」
只不過聲音明顯顫了。
給湯晝恆洗澡……
畫面太美,他不敢想。
本以為到這兒就差不多了,湯晝恆的要求已經涵蓋了生活中的衣食住行,諒對方也想不出別的來。
沒想到alpha的要求居然還在升級:「還沒完呢。那如果我還想……」
等等,都已經到這個份上了,後面究竟還要他怎樣,還能讓他怎樣?
——接下來的該不會是些限制級的內容吧?
方柏嘉眼皮陡然顫動,眼裡透出被嚇到般的緊張。
光是看神色也能猜出他此刻在想什麼,太好認了。
湯晝恆饒有興趣地端詳著他那張臉,嘴角掛著不明顯但足以看出惡趣味的笑。
方柏嘉看到他的面部活動,才隱約意識到自己被人捉弄了,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湯晝恆:「看,這就是第二條。在你不知道對方會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的時候,即便你有愧於他,也不要提前誇下海口,做出承諾。因為你不確定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會不會得寸進尺。」
說到這兒,瞧著方柏嘉已然失去表情的、震驚的臉,他又莞爾一笑,趁方柏嘉不注意時伸出那隻長久以來一直握著冰袋的手,冷不丁碰了碰他脖頸側面靠近頸動脈的肌膚。
冰涼的觸感帶來不受控制的戰慄,方柏嘉哆嗦了一下,不出所料地被他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詫異地看著湯晝恆。
湯晝恆見狀越發失笑,瞬間好似恢復本性,露出他原有那種令人感到如沐春風的溫柔表情:「前面都是開玩笑的。」
他說:「我說了,你能來陪我,我很感謝,也很高興。不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