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
池鏡花有些迷茫地眨眼,抬眸卻看見奚逢秋目光澄清不含任何雜質,面上帶著微笑,似乎正如他
說的那般。
可是……好奇就能將指尖探入她的口腔中,肆意攪動她的唇舌嗎?
池鏡花咬了咬唇瓣,「我知道。」
她只是有些氣惱,氣惱奚逢秋永遠也不知道自己的動作有多曖昧,若他喜歡她無可厚非,可事實並非如此。
正想著,他們前一位病人拿了藥正要離開醫館,老神醫緊隨其後,聲音低沉。
「二位,進來吧。」
池鏡花立刻鬆開雙手,習慣性地跟了句「來了」,隨後又笑著對奚逢秋說:「奚逢秋,我們一起進去吧。」
他只是輕聲應了下,隨著指腹按住的柔軟離他而去,神情有些恍惚,目光低垂,盯住指尖清澈晶瑩的水漬。
那是她留下的痕跡。
依舊很熱。
但很快就會消失。
他有點不想讓它消失。
見他微微發愣,池鏡花直接用蠻力將他拖入醫館,雙手把他按在椅子上,接著讓老神醫給她自己診脈。
他邊撫摸花白長胡邊娓娓道來:「沒事了,你體內的毒已經清除了。」
事實證明,喝血最有用。
但有件事池鏡花一直很在意。
站在窗戶邊的承著陽光照耀的池鏡花不解地問道:「那我痊癒以後還會因為不小心吞食他的血液而中毒嗎?」
老神醫繼續撫著鬍子,半眯著眼睛仔細打量兩人,語速慢吞吞的。
「放心,不會了。」
也就是說,她不僅解了毒,還對奚逢秋體內的毒素產生抗體,雖然她早有預感,但只有得到大夫肯定才叫人放心。
「謝謝老神醫。」
池鏡花甜甜笑道,察覺到奚逢秋的視線自始至終只落在自己身上。
除了習慣了以外,其實,她也十分在意他,還有他肩胛上的傷口,畢竟,總盯著一個地方受傷可不行,而且每次受傷流出的血快要浸透半邊衣裳,怪不得曬再多太陽也總是臉色不好。
「老神醫,你再幫我看看他的傷勢吧。」
聽她所言,老神醫只轉動眼珠,細緻地盯著他的傷口掃描幾眼,並未幫他診脈,便得出結論:「沒有大礙。」
倒不如說,傷口的癒合速度驚人。
「老夫給你們開服藥,回去記得上藥就行。」
說罷,老神醫邁著緩慢的步伐去了里堂,說是要為他們取藥。
即便池鏡花只是旁觀者,但往往只有旁觀者看的最清楚。
老神醫是不是不喜歡奚逢秋啊?
也是因為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嗎?
想到這,她不由往奚逢秋身旁挪了半步,輕輕扯了下他的衣袖。
坐在陰暗角落裡的白衣少年微微扭頭,隨著他的動作,露出一直被烏髮所掩蓋的血紅耳鐺,他面露疑色。
不等他問出緣由,池鏡花已經輕輕彎腰,落在她腳邊的一縷暖色夕陽攀上她的衣裙,暈開一道模糊的光影。
少女隔著極短的距離附在他耳邊說話,是只說給他們兩個人聽的音量。
「回去我幫你上藥吧。」
離得太近,屬於她的氣息、熱氣又爭先恐後地攀附上來,遊走在他的四周。
奚逢秋笑了一下,悅耳動聽的聲音莫名繾綣。
「為什麼?」
她只是想通過自己的方式安慰他,哪怕他毫無察覺也沒關係。
倒不如說,她希望奚逢秋不要意識到。
這本就是她個人的主觀意志,沒必要強加給對方,只是她想這麼做了。
池鏡花靈機一動,搜腸刮肚找了個最合適的理由。
「因為你救了我,我想報答你。」
「嗯,原來是這樣。」
他不疑有他地點頭,看樣子是信了的。
池鏡花鬆了口氣,悄悄鬆開五指。
此時,老神醫已拿出一罐白瓷瓶交予池鏡花,還有贈予她一副安神的藥。
「額……謝謝老神醫。」
池鏡花猶豫著接過,心中更加印證了老神醫不喜歡奚逢秋這一事實。
她下意識地看向奚逢秋,只見他神色淡淡,沒有什麼情緒起伏,只有在察覺到她的視線時才會彎眼笑。
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池鏡花抿了抿唇唇,拉住他的手腕告別老神醫。
在二人走後,寂靜的醫館忽然傳來老人家重重的嘆息。
只覺得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