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有幾個男生在吹口哨,還有幾個女生在悉悉索索不知道說些什麼。
方越甚至聽到了一個人在那說傅岑穿著西裝一點都不像賣保險的。
傅岑在人群中準確找到了已經變身「樹先生」的方越,然後走到方越身前,「挺可愛的。」他對方越說。
方越看著他身上的西裝,道:「帥。」
「是吧,我從老傅衣櫃裡扒拉出來的。」傅岑說。
方越點頭,「挺適合你的。」
徐之丘撥開人群走到傅岑面前,驚呼:「我天!白馬王子啊!」
傅岑一巴掌拍在了徐之丘的肩膀上,「別那麼浮誇!」
「真的帥呆了!你一會兒表演結束了借我穿穿!」徐之丘的手在傅岑的衣服下擺上到處摸著,滿眼都是驚羨。
「低調點!」傅岑對徐之丘說。
徐之丘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又脫口而出,「和你站在一起我都像是你兒子了。」
「啊?」方越和傅岑幾乎是同時開口。他們周遭也爆發出一股抑制不住的笑聲。
他們相視一笑,然後傅岑對著徐之丘說:「簡直胡說八道,我生不出你這麼大的兒子!」
「我只是說像!不是我就是你兒子!」徐之丘紅著臉說。
正巧這個時候化妝師在叫徐之丘去化妝,徐之丘戀戀不捨地去化妝了。
化妝師也一眼就看到了傅岑,還問傅岑要不要去化點妝。
傅岑搖了搖頭,「不用了,謝謝。」
「怎麼不去化個妝?」方越在旁邊小聲問傅岑。
「太正式了,感覺下一秒我就要去當婚禮司儀主持婚禮了。」傅岑露出一個苦笑的表情。
教室里鬧哄哄的,方越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他就看著傅岑,傅岑也看著他。
「要不要出去透透氣?」傅岑突然問方越。
方越來不及多想,就先點頭答應了傅岑。
傅岑拉著穿著笨拙的方越,一點點繞開人群,走到了後門,然後推開門,把「樹先生」塞了出去。
傅岑拉著方越,慢慢順著樓梯走到了一樓,然後繞開教學樓,走到了操場上。
「這會兒出來,一會兒趕得上嗎?」操場上一個人都沒有,方越有些忐忑地問傅岑。
「我們表演的人不參加開幕式,一會兒直接去後台就好了。」傅岑一番話讓方越放下了心。
「來操場幹嘛啊?」方越問傅岑。
「操場人少一些。」傅岑回答,「我有時候不想上課我就來操場玩。」
實驗的操場背後有一片小樹林,很多情侶都會在那兒聊天散步。
傅岑也經常去那兒,不過他一般都是一個人去的,小樹林的側面有一條小路,是通向食堂後門的,路的盡頭還有已經廢棄的倉庫。
那兒的樹很茂密,陽光透不進來,老舊的建築上雜草叢生,看起來就像是鬼片裡的場景。
傅岑不知道從哪裡知道的這個地方,方越在論壇上都沒看到過有人說過這個地方。
「你怎麼知道這兒?」方越問傅岑。
傅岑說:「之前幫老吳搬不要的辦公器材,就放到這邊的倉庫里了。」
傅岑說完又說,「我沒什麼事兒的時候就喜歡來這兒,這兒很安靜。」
「倉庫可以進去嗎?」方越指了指倉庫。
「其實是鎖了的,但是鎖壞了,所以可以悄悄進去。」傅岑說完就拉著方越往倉庫那兒走去。
倉庫門 「嘎吱」 一聲被推開,一股陳舊卻並不刺鼻的氣息撲面而來。
倉庫內,昏黃的光線透過布滿灰塵的窗戶,艱難地灑下幾縷光束,傅岑的背影被光束環繞,他轉頭看了一眼還站在門口的方越,示意他進來。
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地,雖然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但卻意外地整潔,沒有想像中的雜物堆積。
牆邊擺放著幾個老舊的木櫃,看起來是放體育器材的。柜子上的油漆已經斑駁脫落,露出了底下深色的木質紋理。
倉庫中間的桌子上有一沓書,方越走近一看,發現其中有一些還挺新的卷子。
「你寫的?」方越從卷子上的字跡判斷。
「上學期的時候,午自習,晚自習,和一些不想上的課,我就在這兒看看書什麼的。」傅岑解釋。
「老王真的能忍你這種行為嗎?」方越嘴角抽了抽。
「不耽誤學習的情況下其實他不怎麼管我,而且本身高一的時候非住校生就不用上自習。」傅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