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青骨晃了晃他的手,說道:「既然要跟著我們,不如給她取個名字吧。」
白虺硬邦邦道:「隨你。」
伏青骨拿餘光掃了他的臭臉,問道:「姓白如何?」
白虺霎時喜笑顏開,「好好好,就姓白。」
伏青骨彎起眼睛,「你給想個名字吧。」
白虺思索片刻,想到了一個,「就叫小缺。」
「怎麼叫這麼個名字?」
「因為她缺牙,哈哈。」
「……她缺的是牙,你缺的是德。」
白小缺對此表示反對,卻是反對無效,她瞪著二人,腦子裡剛要冒出點念頭,就又跪在地上了。
膝蓋磕得『嘭』一聲響,白小缺頓時疼出了眼淚,她不敢放聲大哭,因為一哭又要露出缺牙,只得含淚默默望天。
魔神大人,這短短的魔生,怎就如此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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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日休整,在楚嶼芳和藥王谷眾醫師精湛醫術的醫治下,受傷的劍閣和浮屠禪院弟子,都紛紛恢復了精神,天不亮就開始操練起來。
凌霄自然也沒忘了伏青骨,只要禪院開始早課,他就到荷塘敲窗。
說是敲都算客氣,伏青骨房裡那窗戶,遭受其劍氣之摧殘,不過短短五六日光景,看著比蒼梧殿上頭那塊牌匾還要悽慘。
老嫗看伏青骨的神情,也越來越沉重,使得伏青骨很是過意不去,於是今晨不等早課開講,便尋到凌霄住處,將他叫醒,往山林中去打了一場。
劍閣弟子們被驚醒,衣衫不整地前來觀戰,然後披著一身被劍氣颳得破破爛爛的衣服,心滿意足地回去。
伏青骨靠著一棵被削得光禿禿的樹直喘氣,她眨了眨眼,逼退血色,露出一雙清明的眸子。
「不錯,有進步。」凌霄扔掉斷裂的劍,拍了拍手道:「今日打得還算過癮。」
這幾次交手下來,伏青骨的劍術越發精妙,對魔種的控制也越來越熟練,且在此期間,她想起了靈曄從前在劍閣求劍之時的記憶,還有許多學過卻忘記的劍招、劍陣。
雖然最終仍舊是敗給了凌霄,可至少她已經能夠自己走回去了,不會再被打趴下。
「明日再戰,我必定勝你。」
「趁時辰還早,你可以回去做做夢,說不定夢裡還有機會。」
「精彩、太精彩了!」白藏披著一身破爛跑過來,興奮地問道:「掌門、伏師姐,你們明日還比試嗎?何時?何地?」
凌霄道:「那就要看誰起得更早了。」
伏青骨道:「你可別再來禍害我屋那窗子了,當心找你賠。」
白藏提議,「不如約個時辰、約個地點,我和師兄弟們也好來觀摩。」他感嘆,「看掌門和師姐一場比試,所獲、所悟,抵得上自己苦練十年。」
伏青骨對凌霄道:「那便明日卯時正,我在此處等你。」
凌霄無異議。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這就去將消息告訴師兄師弟。」白藏得了准信兒,一溜煙兒的跑了。
凌霄正要走,卻被伏青骨叫住,「等等。」
他回頭問道:「怎麼了?」
「我忽然想起一樁跟你我有關的陳年舊事。」
「什麼事?」
「一筆帳。」
凌霄心頭頓時湧起不好的預感,裝傻道:「什麼帳,我怎麼不記得?」
想賴?伏青骨冷笑,將當前欠帳之事,翻了出來。
「你剛接任劍閣掌門之時,曾許下十萬靈石,托我去北海之淵,替你尋萬年玄鐵鑄劍。玄鐵我尋來給你了,劍也鑄成了,可報酬卻一個子兒都沒見著。這麼多年過去,這十萬靈石,也該兌現了吧?」
伏青骨朝他伸出手。
要死,她腦子不是露了嗎?怎偏想起這筆老帳來了?
凌霄盯著伏青骨的手,猶如看著吞金大嘴,十萬靈石,這不是要他的命麼?
「看!」他忽然指向北方,「北邊有異象。」
伏青骨下意識朝北方看去,隨即發覺中計,回頭一看,哪兒還有凌霄的影子?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不信這筆帳,凌霄還能賴得了。
「伏施主可在?」一道稚嫩的聲音從山道上傳來。
是梵行,枯禪的弟子,那個小沙彌,她開口應道:「我在這兒。」
梵行跑下來,滿頭的汗,「師父請你過會兒去普慧殿一趟。」
「可說為了何事?」
「為六淨除魔。」
「此刻?」
「嗯。」
她此時靈力幾乎耗盡,也不知幫不幫得上忙,「走,先去看看吧。」
梵行指著旁邊一條路道:「走這邊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