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大寶,你可真能瞎扯,啥叫你的面?這面是我煮的,我愛給誰吃就給誰吃。把你那眼淚收起來,不然今兒非得收拾你。」
說完,於清又扭頭輕聲對熙小寶說:「熙哥兒吃完飯,去灶屋給小爹爹找根棍子來。」
熙小寶咽下嘴裡噴香的麵條,忽閃著大眼睛,看了看還在哭的哥哥,懂事地點點頭:「好噠。」
澤大寶一聽小爹爹要拿棍子打他,嚇得趕緊往賀淵懷裡鑽。他可沒少挨揍,對小爹爹的話還是有點怕的。他帶著哭腔說:「不拿,弟弟最壞了,我從來都沒幫小爹爹拿過棍子。」
賀淵無奈地抱緊澤大寶,輕輕拍著他的背哄著,邊對於清說:「清哥,你別嚇唬孩子了,大寶年紀小,不懂事兒,你跟他較啥勁呢。」
於清可不領情,氣呼呼地說:「就是你們平時太慣著他了,你瞧瞧他現在這脾氣,說兩句就哭得沒完沒了,還學會頂嘴了。今兒要是不好好治治他這毛病,以後還得了?」
賀淵也是個疼孩子的爹,自家娃從小養到大,在他心裡自己的兒子都是乖巧聽話的。他覺得這都是些小事兒,再說了,小娃娃哪有不哭的。
於是他又勸道:「清哥,小孩子都這樣,長大了就懂事了,咱倆當爹的多擔待點,哪能動不動就拿棍子嚇唬娃哩。」
於清把筷子「啪」地往碗上一擱:「就你們一家子慣娃,要啥給啥。你瞅瞅村里別家的娃兒,哪有他命這麼好,吃的喝的玩的啥都不缺,還這麼不懂事兒。咱家熙小寶咋就沒他這麼愛哭呢?」
「賀淵,你還不清楚你兒子啥德行?你就慣著他鬧吧,日後要是不事事順著他,他能天天哭給你看。」
「清哥,他現在還小嘛,長大會懂事的。」
於清聽了這話,眉頭皺得更緊了,雙手一抱胸,看著賀淵說:「行,那我以後不管了,你就慣著娃吧,全家都慣著,我倒要看看能把他慣成啥樣,將來能有多大出息。」
說完,不等賀淵開口,於清轉身大步往屋裡走,厚重的木門被他一帶,「啪嗒」一聲甩在牆上。
賀淵望著緊閉的房門,懷裡的澤大寶偷偷探出腦袋,掛著淚花的眼睛怯生生地望向房門,小聲嘟囔:「爹爹...……嗚你咋惹小爹爹生氣啦,你壞,欺負小爹?」
這麼一通吵下來,賀淵心情本就不好,聽了這話,臉色更難看了。他一把把娃抱到矮凳上,把碗遞給澤大寶,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壞,都壞,全家就你最壞。明明是你惹小爹不開心,我幫你說了幾句,你還倒打一耙,大寶你可真能瞎扯。」
在倆人爭辯這會兒,澤大寶早就不哭了。此時,他眼裡還含著淚,一臉委屈地回應:「窩沒惹小爹爹生氣,是小爹爹惹我,他還要打窩,窩都不敢打他。但爹爹跟小爹說了幾句話,小爹』啪『一下就把門關上了,就是你惹小爹生氣的,弟弟都看見了。」
熙小寶碗裡的麵條已經吃完了,這會兒正用兩隻小手扶著碗,抿了一小口魚湯,說:「小爹爹要打弟弟,然後爹爹們就吵吵了,小爹就發好大的火,爹爹不吵,小爹就不會生氣啦。」
賀淵感覺就像一口大鍋「哐當」一下砸自己頭上了。沒想到自家娃居然這麼「過河拆橋」。
他看著兩個小傢伙,無奈地搖了搖頭,說:「澤大寶,下回我可就不幫你說話了,雖說我惹他生氣了,但事情起因還不是因為你啊。」
澤大寶小嘴一撇,一本正經地說:「爹爹,但是我沒讓你們吵架哇,是你自己跟小爹吵吵了。」
賀淵看著澤大寶那認真的小模樣,真是哭笑不得。他蹲下身子,跟澤大寶平視,耐心地說:「澤大寶,你好好想想,要是你一開始就聽話,不任性哭鬧,小爹爹也不會生氣,爹爹和小爹爹更不會吵了。」
澤大寶歪著腦袋,小聲說:「可我聽話的時候,你們也會吵架啊,上次還因為爹爹地板沒掃乾淨,就吵吵了。」
賀淵耐心地解釋:「那是之前的事兒了,咱就說今早這事兒,事情起因可不就是因為你嘛。」
這一大早還沒吃飯呢,現下麵條的香味直往澤大寶鼻子裡鑽,饞得他肚子「咕咕」直叫。他伸出小手拿起筷子,低頭扒拉了一口麵條,吧唧吧唧嘴,說:「啊,反正我沒讓你們吵架啊~。」
賀淵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也是,跟你這三歲小屁孩講啥道理?你壓根就是不講理。」
賀淵本想著好好教導教導娃,讓他知道以後不能老哭鬧,不能任性,得聽小爹的話。哪知道這娃吃硬不吃軟,歪理還一套一套的。
賀淵扭頭就朝屋裡大聲喊:「清哥,你出來打吧,我不攔著,這娃我是教不了了,歪理一堆,還聽不進去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