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結伴回來時,賀淵已吃下半碗米飯,配上紅燒豆腐與瘦肉藕片很是開胃很下飯。
肉絲醃過與鮮藕的香味完美融合,出鍋時淋上一勺醬油,整道菜色澤誘人,清脆可口。
賀淵夾一大筷子肉菜,邊吃邊問:「雲哥兒,在曬穀場沒亂跑吧。」
「瞧你說的,雲哥兒哪有這不懂事,乖乖在樹下坐著呢,估計早上沒吃飽,我去送飯時肚子餓得咕咕叫。」
於清坐在他身旁,用木棍無聊地戳著地面:「賀淵,你今天咋沒去看熱鬧呢。」
賀淵咽下嘴裡的飯,認真地說:「怕你看不到我著急,反正娘回來會講給我聽的。」
「清哥,你帶水了嗎?我喝一口。」
於清身子一下子坐直,拍拍大腿懊惱道:「瞧我這記性,水都裝滿了,出門忘拿了,你先吃著,我回去拿水。
沒事,清哥你別急,等吃完再回去取,順路還能把籃子拎回去嘞。
話音剛落,不遠處就傳來一陣嘈雜的人群議論聲,一群人正慢慢朝田地走來,賀母也與幾位婦人走在一起。
有人嘆氣:「王賭鬼才二十出頭呀,這麼年輕,哎。」
王叔生氣地說:「他活該,整天就知道賭,這下倒好,把命都賭沒了。」
「老王說得在理,賭坊那些小混混咋會是好惹的,天不怕地不怕跟人打起來,幾下就被人捅死了。」
「王老太在村口都哭暈過去了。」
「誒,你來晚了,前面那衙役還給王老太十五兩銀子嘞,聽說是混子家裡人想保住兒子的命。」
「你說得輕鬆,這殺人難道不償命啊。」
「殺人償命那是肯定的,可就剩一個老太婆,田地都弄不了,沒這十五兩銀子,往後日子咋過,再說了,衙役也說了要是收了錢,那人還是得在牢里待半輩子嘞。」
「王老太那麼疼她兒子咋會收這錢。」
「不收錢,老太婆不得活活餓死,人都沒了,活著的人總得往前看不是。」
「也是這個理,王賭鬼活著的時候敗家,死了能給他娘留一筆錢,也不一定是壞事,可到底太年輕了,可惜喲。」
「嘿,你們說是不是王家老屋風水不好呀。」」杜大娘,你咋能這麼說呢。」
杜大娘神情詭異,壓低聲音回答:「你們仔細想想啊,他家這幾年接二連三出事,更別說今年一下子沒了三個,哎呦,太兇險了,那哥兒肚子裡的娃都沒生出來哩。」
杜大娘臉色陰沉,好像認定了這個真相,突然感覺脊樑一陣陣地發涼,好像有啥東西趴在她背上。
「哎呦,不得了不得了,我這後背呀,一陣陣地發冷,不行,不行,明天我得去道觀求張符,王賭鬼不是善茬,死後指不定要找人上身哩。」
眾人聽了這話,都大驚失色,死過一回的賀淵,更是信了七八分。
「清哥,王家老宅是不是位置不好啊?太兇險了吧,咱們下午早點去把玉米收了,太陽落山前門窗都關好,王賭鬼都抬回來了,今晚沒準會鬧哩。」
「阿淵,你個大男人,怕啥怕,哪有這麼凶,真是越看越沒出息。」
「清哥,你沒聽見嗎,都死了三呀,三個嘞,能不凶嗎?」
「梨娃子,你還在地里到處亂跑啥,走,跟娘回家,下午不許出來玩,小娃娃最容易招惹不乾淨的東西,晚上把剪刀放枕頭下睡能辟邪。」梨娃娘站在小麥地里大聲喊。
賀母走到杜大娘旁邊,誠懇地問:「真的後背發涼啊,這也太快了吧。」
「哎呀,我還能騙你不成,我這脊梁骨真的陣陣發涼。」說著,杜大娘的牙齒還配合地打起顫:賀二姐,你說那死鬼是不是真纏上我了呀。」
「哎呦喂,死都死了,咱們平時也沒得罪過他,還回來幹啥,明日趕緊去道里求張符紙,我跟你一起哈,我家阿淵可經不起這髒東西。」
「明兒啥時候呀,我跟你們一起,我孫孫才一歲呢,可不得防著點。」
「一路一路大家一塊兒去,王家老屋肯定有問題,死了這麼多人,咱們得防著點,要是找上哪家,哪家不就倒大霉了。」
賀母與人約好後,一臉憂心走過來:「下午咱們早點回家,清哥兒,晚飯早點做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