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玄鱗深吸一口氣,反手在他後腰扇了兩巴掌,厲聲道,「李青辭!」
李青辭立刻認錯:「好好,我錯了,我不這麼多事了,你隨意。」
玄鱗冷哼:「我看你就是欠揍!」
步伐變得不緊不慢。
李青辭挨了打,遭了訓斥,依舊笑吟吟的:「我都認錯了,別生氣了嘛。」
鬢邊貼上來的小臉,又軟又熱,玄鱗語氣緩和下來:「你要是早這麼乖,我至於生氣嗎。」
李青辭抿了抿嘴,沒忍住道:「可是,明明是你不講理在先,說話又凶,不能怪我。」
「……」玄鱗腳步停了。
李青辭瞬間一僵,屏住呼吸,準備迎接狂風暴雨。
可是,玄鱗什麼也沒說,只停頓一瞬,抬腳又走了。
能怎麼辦呢?
吼幾句只會浪費吐沫,很難起到作用。
除了不疼不癢扇幾巴掌,哦,對了,現在屁股也不能打了,其他地方皮肉又薄,真扇疼了,又要掉眼淚。
玄鱗無聲嘆息。
小崽子越來越不好管了。
沉默中,李青辭忐忑不已,小聲試探道:「玄鱗,你真生我氣了嗎?」
委委屈屈、可憐巴巴的語氣。
玄鱗哼笑:「沒有,我哪那麼多氣要生,又不是河豚。」
李青辭湊上去撞他的腦袋:「你以後還是凶我吧。」
玄鱗凶他的時候,其實並不嚇人,但是玄鱗剛才默不作聲的時候,他是真有些怕了。
玄鱗擰起眉:「你有病吧!再說了,我閒著沒事凶你幹嘛!」
「沒有病,我現在很康健,冬天很少得風寒。」李青辭嘻嘻笑了起來,前後晃悠垂下的兩條小腿,「你沒事也可以凶我,我不怕。」
「……你真能巴巴。」玄鱗嘖嘖,滿臉無語,「凶你就是為了讓你怕,你都不怕,我還凶你幹什麼。」
李青辭停頓一下,才道:「也不是都不怕,有時候你凶我,我還是很怕的,特別是語氣很嚴厲叫我名字的時候。」
玄鱗本想反駁,忽然想起有次小崽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自己凶他。
話鋒一轉:「你聽話,乖一點,我就少凶你。」
李青辭蹭他的臉:「知道啦!」
玄鱗嫌棄地嘖道:「膩乎乎的,蹭我一臉汗,起開點。」
「哦…」李青辭不動,依舊貼著他的側臉,涼涼的,很舒服。
玄鱗嘴上斥責,腦袋卻沒有動作。
第44章
臨近府門,李青辭拍玄鱗的肩:「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事兒真多。」玄鱗把人放下。
倆人一塊走著進門。
李青辭道:「你先回房吧。」
玄鱗嗯了一聲,抬腳走了。
李青辭朝永思吩咐:「明日清早,備五份餛飩,申時初,去吉慶街買十包山楂糕,再去韻江南買一缸楊梅冰水。」
永善詫異,但什麼也沒多說:「是,老爺。」
就這樣,玄鱗在李府住了下來。
下人們連私下偷偷議論都不敢,只敢快速交換眼神,那男人神出鬼沒的,常常伴在老爺身側,晚上都是他近前守夜。
說是護衛吧,老爺對他那態度,簡直比自家夫人都上心,而且這男人對老爺沒有絲毫畏懼,有時候老爺還哄他。
若說是請來的貴客吧,哪有貴客跟長隨似的,不管輕的、重的,都是他提,老爺兩手空空,偶爾,老爺都是他背回來的。
下人們想不通,高瓊枝母女倆也想不通。
這天。
李青辭二十八歲生辰,高瓊枝照例在東院擺了一桌席面。
正巧李青辭今天休沐,臨到晌午,李巧妤去西院喊人:「哥,中午去東院吃飯。」
此時,李青辭還賴在床上沒起,昨晚上有廟會,他和玄鱗逛到宵禁才回來,到家又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一覺睡到現在才醒。
他伸伸腿,尾巴撤去,他撐著手臂坐起來,清了清嗓子,才答道:「好,我知道了。」
李巧妤又道:「我娘一大早就起來忙活,忙昏頭了,多備了一個人的飯,哥你看著吃吧。」
李青辭聞言一怔,兩息過後,他倏地一笑,揚聲道:「好,我知道啦!」
李巧妤見他真知道了,便轉頭離去。
坐了沒一會兒,李青辭又倒頭躺下了,攥住玄鱗一截袖子揉搓:「等會我要去東院吃飯,你去嗎?」
玄鱗閉著眼道:「為什麼今天去東院吃?」
李青辭道:「今天是我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