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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火爐中金絲炭火泛著微弱的明光,反倒是書房燈火通明,徹夜不滅,京都落雪過後,春便蒞臨,青磚黛瓦的帝師府內,人人未眠。
瑤光坐在書房的紅檀木椅上,放下手中的密信,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身上的赤紅蟒袍換下,她還是更喜歡黑色勁裝。
身後書架旁的暗格被打開,裡面存放著李明誅這些年來記錄的關於京都朝堂政局的變動,朝臣之間的利益往來,黨派之爭。
這些原本是為了以防萬一留給程策的,李明誅心底總是做了萬全準備,為程策留下的退路,更是數不勝數。
可命運弄人,沒成想最後看到這些秘辛的不是程策,而是她。
瑤光自嘲的笑了笑。
天微微亮,東方泛起魚肚白,靠北的京都還刮著寒風,吹在臉上化作細密的刀刃。
輕微一聲動靜,瑤光低眸笑著。
「蒼梧那邊傳來消息了?」
「嗯。」一身寒氣的天璣冷著臉點頭,可瑤光還是從她的冰冷中看出難以掩飾的興奮。
「祭典完成了。」天璣攥緊拳頭,努力壓抑著內心的狂喜,額角因為激動而隱隱有青筋暴起,她眼睛亮晶晶的走到書案前,撐著書案靠近瑤光,悄摸呼吸好幾次才抓緊檀木書案認真隆重的宣布這個好消息。
「主上已經得到神賜,現在已經在返回的路上,不日便可到達京都,一併傳來的消息還有。」天璣的手背上青筋隱約可見,「放權,收網,回蒼梧。」
瑤光的眼,隨著天璣的話一點點的變亮,等天璣話音剛落,一直溫和得體的瑤光,難以抑制住心底的激動,拍案而起,竟然有些瘋的笑起來。
「回蒼梧?哈哈哈!終於要回蒼梧了!」瑤光激動的繞過書案跑去抓天璣的手,眼底是難以掩飾的開心,「替主上上朝的這些日子你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嗎?我不敢有絲毫鬆懈的為主上守好陣地,他們夾槍帶棒,笑裡藏刀,說一句話能繞八百個彎!」
瑤光誇張的給天璣比劃,饒是平日冷漠的天璣,看到瑤光小孩子一般的動作後也忍不住彎彎眼眸。
「哪有這麼誇張。」
「就是這麼誇張!」瑤光又笑了出來,「我還以為那程譽是什麼好人呢!沒想到主上一走就迫不及待的要收帝師府的權!他這種的比沈歸河還要可怕!現在帝師府沒落,他們都以為能踩我們一腳呢!」
「你倒是清閒,把新州城丟給李叔,自己跑回帝師府瀟灑了,可憐李叔一把年紀了還要為你東奔西走。」瑤光笑著撞天璣的肩膀。
天璣極為淺淡的笑了笑,「若是程譽不用每日上早朝,你怕是早就拉著李叔替你了。」
被猜中心思,瑤光也不羞惱,只挑挑眉笑著。
「這外頭真真是吃人不吐骨頭,我還以為程譽是個好人呢,沒想到主上前腳剛出事,他後腳就惦記著帝師府的兵權。」瑤光無奈攤手,「書桌上那個就是他今早給我的信件,明里暗裡,威逼利誘,軟硬兼施,整日問我要兵權要兵權,我剛剛還頭疼怎麼回他,現在好了,他想要就給他,都給他。」
「聽聞最近沈歸河跟程譽走的很近。」
瑤光點頭,「我找府上最早跟著主上的心腹問了,最早的時候,沈歸河是程譽黨派的,不過後來,主上要求帝王把皇位傳給程咎,那時候人人都以為手握兵權的程譽會強硬篡位,但沒想到最後,他交了兵權,去了封地,沈歸河那時候跟他徹底決裂了。」
天璣深思,「弒父篡位,傳出來確實不大好聽,容易惹人非議。」
瑤光不大在乎的輕笑出聲,「這些年來在京都混久了也明白些,天家無情,那些皇親貴胄總在乎名啊利啊的,總怕別人背地裡說些什麼,疑神疑鬼的。」
「他們程家除了程策那小子,還有幾個好人?」瑤光笑著哼出聲。
天璣一頓,「哦,忘說了,主上那邊已經跟陛下完成了第一次結契,等到回蒼梧,就可以繼續第二次,夫人的意思是希望儘快要孩子。」
岑瑜管不住李明誅,她對於李明誅的感情又很複雜,拉不下臉面去關心她,對於她陌生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李明誅又確確實實是她十月懷胎生出來的,她矛盾又痛苦,所以只希望李明誅能夠有個孩子,好承受她遲來的母愛。
「便宜那小子了。」瑤光嘴角的笑容怎麼壓都壓不下去,到最後,燭火明亮,她在朦朧晨曦中與天璣對上眼,而後忍不住的移開視線笑了出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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