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然在他的動作里坐實了一路上的不安。
周凜變了。
真的變了。
她暫時不知道他是要變成什麼樣子,但她能感覺到,這種變化的方向是沿著她從前的期望去的。
這不好,這太不好了。
從前她會有這種期望是因為她還想跟他繼續在一起。
可現在不一樣了。
他們不能回頭了。
周凜在她唇上細微的舔舐像在道歉,最後一個呼吸結束,他才慢慢放開她。
溫白然低著眼,睫毛垂向中間的扶手箱,眼神似乎已經把自己整個抽離出來,飄在半空。
她強迫自己不去感受他的眼神。
事到如今,都沒有意義了。
可周凜也好像並不打算找她要什麼意義。
解開兩個人的安全帶,他回身去把她的包拿過來,先下了車。
溫白然後一步從車裡出來。
擁擠的地庫有種無聲的吵鬧感。
「我任務完成了。你上去吧。」周凜說。
溫白然皺眉,不解地看著他,「阿凜...」
「沒什麼好說的,我敢作敢當。」周凜打斷她。
溫白然猛地一怔。
她猶疑的眸光最讓他難受。
「這破車坐的難受死了,你最好看看它有沒有被我打壞。」他移開眼睛,裝作漫不經心地敲了敲車前蓋,不屑地抬起下巴,周少爺招牌的輕慢神態跑出來,「壞了我賠你十輛。」
他一如往常的口吻和語調仿佛一切都沒發生。
沒有吵架,沒有那個莽撞的吻。
溫白然在他眼裡看出了他竭力想要掩飾的痕跡,它們和他的受傷一起,藏在很深很深的地底。
熟悉的酸楚再度占據她的心臟。
久久不散。
周凜走了。
李淵晚上打電話來說他回家了。
坐的地鐵。
中途不知為什麼下錯了站,他徒步走了七公里。
七公里。
偏偏是七公里。
李淵有意無意地問這七公里是不是有什麼故事?
溫白然回過神,平靜地說沒有。
什麼故事都沒有。
什麼故事都結束了。
掛了電話,她望出家裡西曬的那扇窗。
今夜的雲很厚很厚。
七公里是個秘密。
是她的里程碑。
但是阿凜,你找不到它。
因為我,
已經把它拆掉了。
……
第33章 微妙
那天之後, 周凜很久都沒有消息。
溫白然和李淵見過兩面。
他們在中展樓上的那間咖啡廳,巧的是也坐的窗邊位。
彈琴的女孩兒不是蘇怡。
聽說她和周凜也分開了。
李淵給周凜拉了個項目,他去外地考察了。
溫白然問是什麼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