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嶇的山道上,疾馳的黑馬一聲長嘶劃破黑夜,馬背上的人順勢翻身而下,幾步登上台階匆匆叩響門扉。
過了一會,厚重的院門「吱呀」一聲向內打開。
曇紹看清了山門外戴著兜帽的人臉,平靜的面容一瞬閃過驚訝,隨即又歸於寧靜。
他雙手合十:「鄭檀越,許久不見。」
鄭來儀摘下兜帽,直截了當:「大師,可否幫我找到安夙。」
她記得安夙說過,這裡的首座曇紹是她的師兄。
她自蒼梧江渡口折返,一路北上,抵達玉京城時發現城池已經戒嚴,射金門外貼了檄文,稱叔山梧勾結番邦,帶兵擅離駐地,意圖謀逆——看來叔山梧已經離開了玉京。轉而一路快馬加鞭入山,登上了霄雲寺的門。
鄭來儀呼吸尚未勻停,伸手遞過一張明黃的紙張,曇紹垂眸看去,那紙上是昭告天下的口吻:
「其得梧首者,封萬戶侯,賞錢五千萬。部曲偏裨將校諸吏降者,勿有所問。廣宜恩信,班揚符賞,布告天下。如律令!1」
落款是東宮太子李德音的監國大印,鮮紅赫然。
曇紹收回視線,神色依舊平靜:「此乃佛門淨地,恐怕沒有能向檀越施予援手的人。」
鄭來儀神色遑急:「安夙她不在這裡麼?」 見曇紹沉默不語,於是道了一聲「打擾」,便自顧自地朝院裡走。
她快步穿過長廊一路徑直向內,斗篷被夜風帶起,如同一隻展翅的夜梟,邁出後院,走到崖壁前的佛窟下,方才緩緩收住了腳步。
崖壁前空無一人,角落裡那尊安夙的長生牌位上落滿了塵土,已經很久沒有人來打理。
鄭來儀眼神一時失落。她在賭,既然安夙當初能夠為了叔山梧的安危找到自己,眼下兒子陷於險境,她應當也無法輕易拋開一切,就這麼離開中原。
但她似乎賭輸了。
她咬了咬牙,沒有關係,既然找不到安夙,也會有別的辦法。轉過身向回走,經過正殿前見一個紫衣婢女站在院中,手裡抱著一頂狐裘斗篷,樣貌頗為眼熟。她一時沒有多想,只繼續朝外走,卻在腳步踩上門檻時停了一下。
鄭來儀轉過身,看向大門敞開的正殿,燭火幽微里跪著一個華服女子,背影略有些臃腫,卻姿態虔誠。
她緩步走過去,在廊下站定,隔著一道門檻輕輕出聲。
「伍暮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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