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紙這種東西,放床下是不太可能,那就可能是床板的中央了。
扎乸吃力地把床板挪開,一切沒有任何異常。
她並沒有灰心,畢竟——她太了解姐姐了。
扎乸把手放到側邊板摸索,沒一會兒,還真讓她摸到一個突起的小點兒,跟顆小黃豆似的。
小點兒上連著一根寸長的細線。
她試著拉動細線!
還真有動靜!
一個兩指寬的小抽屜被拉了出來,裡面裹著一張紙。
「這不就是圖紙嗎?」
扎乸一邊嘀咕著一邊急不可耐地把圖紙給打開了。
打開圖紙後,她更加確認這就是關於腳下這片土地的圖紙。
「不對……」
扎乸的眉頭越皺越深。
「怎麼會……」
只有一半兒!
另一半呢?
扎乸曾經聽姐姐說過圖紙,所以知道,現在手裡的一半圖紙是礦區地下的種種陷阱、埋伏,而關於絕密礦區的那部分,沒有了!
「怎麼會這樣?」
扎乸終於明白姐姐為什麼會那麼著急了。
她似乎聽到氈房外有動靜,趕緊著急忙慌地把一切復原。
做完這一切,累出了一身汗,顧不上擦,只能趕緊躺回床上。
其實!
剛才,一陣冷風掃過,微微掀起氈房厚實的帘子,讓努爾波來提看到了氈房內的情況。
她看見自己的妹妹在慌張地整理著床鋪。
不過,她沒有多想,以為是妹妹睡不慣,所以起來重新鋪床。
她走進氈房,看到妹妹閉著眼,還均勻地呼吸著,裝出一副睡得很沉的樣子,不禁疑惑。
如果真是睡不習慣,大可以直接說出來,為什麼要裝睡?
也許是不想讓她擔心吧。
努爾波來提拿起毛巾,擦拭掉扎乸臉上的汗珠。
突然,低頭間,努爾波來提發現床板有挪動的痕跡。
她的手一頓,停在了半空中。
她把毛巾放到一邊,臉色陰沉,冷聲地問:「還沒睡著?」
扎乸聽到姐姐說話,嚇得不輕,眼珠在眼皮底下亂轉。
「是不是不習慣?」努爾波來提又問。
扎乸見自己裝不下去了,只好睜開眼睛,「姐……怎麼了?我剛要睡著。」
一副剛睡著就被吵醒的樣子。
她的謊言像一塊巨大的石頭砸進努爾波拉提的心裡。
努爾波來提問道:「怎麼出這麼多汗?」
「我……」扎乸掩飾不住心慌,「做噩夢了……」
扎乸可憐巴巴地說:「自從出事後,我就一直做噩夢。」
努爾波來提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突然問:「你丈夫已經死了,你應該儘早為自己打算。要是有喜歡的男人,我是不反對你們在一起的。」
這是她的試探。
到底是什麼人利用扎乸來偷圖紙!到底是什麼人藏在暗處想霸占金礦!
「啊?我……巴特爾拜才剛出事,我根本就沒有那個心情去找什麼新人……」
扎乸發現姐姐的眼神冷得可怕,讓她忍不住心慌。
「扎乸,」努爾波來提收起眼裡的冷漠,語重心長地說,「如果你能獲得幸福,作為你的家人,很為你感到高興。只要對方能對你好,我是不反對的。」
扎乸一頭霧水,「啊?姐,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用瞞著我了,」努爾波來提說,「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你的破事都是我去處理,我還能不了解你?」
「姐,」扎乸說,「這次你真的猜錯了,我真的沒有喜歡的人。其實,巴特爾拜對我挺好的。」
這些話讓努爾波來提倒胃口。
「是嗎?對你有多好?」努爾波來提忍不住皺了眉頭。
扎乸說道:「雖然我和他之間確實存在一些問題,但是他是唯一一個對我有足夠耐心的人。而且……作為女人,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是愛我的。」
「唯一愛我的。」扎乸淚眼汪汪、可憐巴巴地強調了一遍。
努爾波來提現在看到她這個樣子就噁心,恨不得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
「你的家人遠比他愛你。」努爾波來提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的。
真正的感情,她視而不見。人渣的甜言蜜語或者短暫的歡好卻被她奉為甘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