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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瑛的神情因為這句話重新沉了下去,但仍舊是沉沉地衝著他彎起嘴角。楚懷存看著他幾乎要融入夜色中的深紫色官袍,終於被兩枝新開桃花淺淡的粉色勾勒地亮了幾分。季瑛說:

「我是為兵部的事情來的。楚相是明白人,糧草在調用途中出了問題,總歸是怪不得戶部的,我們可沒有差一毫一兩銀子。當然,楚相也沒有錯,問題的關鍵出在哪裡,你我都心知肚明,就看楚相打不打算保東宮?」

這才是楚懷存比較擅長的領域。

戰事緊迫,糧草卻失期不到,為這事不知殺了幾個頭。古往今來,糧草逾期,一是因運輸不力,二是因錢財不足。但兩部分內容都由兵部來管,由楚相擬好了調度路線再依樣實施,按理來說出不了差錯。

但卻還是誤了戰時。

這麼大的失誤,怎麼能不怪罪在一手掌握兵部的楚懷存身上?

季瑛笑得愈發乖張,他對楚懷存說話時,聲音像一條蛇嘶嘶地吐著信子:

「楚相,平江王已經進東宮去拜訪他的賢侄了。陛下還沒來得及深究此事,如今實情尚且晦暗不明,想必有些人還沒有弄清情況,還認為自己居功甚偉。人的習慣是無法輕易改掉的,他害怕的事情也一樣,越是恐懼,就越是忍不住照做。」

這件事確實是個麻煩,尤其是對楚懷存來說。

原本各地派遣的軍官都按照自己的職責做事,但運糧的人到了蓬江城卻發現了不對。兩年以來江南地帶陰雨霏霏,直到開倉調糧,才發現糧倉的隔水沒做好,只有最上面那一層是完好的,內里的糧食大都爛潮成泥,肯定無法再用。

事出意外,當地的太守臉色一陣蒼白,喏喏地跪在地上。調度糧草的軍官則飛快地反應過來。當時是深秋,雖然已經過了收穫的季節,但市面上仍舊有零星的糧草銷售。

於是他們東走西顧,四處搜羅,要用錢,便打算調用楚相預留出的一筆戰時應急開支。

軍費都是往寬裕里開,軍營出身的楚懷存深諳這點。

可問題偏偏出在這裡,這筆應急開支明明已經下放到各個運糧隊,卻遲遲調轉不來,後來才傳出消息已經被用掉。於是又要寫摺子向朝廷要錢,路途艱險,耗時甚巨。

直到最後,這批從蓬江調用的糧食都沒能趕上,還是楚懷存得知消息後迅速決斷,從稍遠一點調來的許州調來糧草,姑且應了急。

楚懷存倚著門扉,看向季瑛。宮中派來的馬車已經在等他,但此時在相府的領域內,他們仍舊在秘而不宣地進行最後的對話。在幽礙的空間中,楚懷存恍惚間覺得季瑛像是被困住的某種東西,他這個人隨時隨刻都在和自己交戰,像是拼命地撕扯開那些束縛。

季瑛也不想走嗎?他忽然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宮轎上的車夫長著一雙窺探的眼睛,楚懷存不動神色地擋住他看向季瑛的視線,隨後卻一轉攻勢,忽然將問題扯在季瑛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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