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芷露出一副乖順犧牲的模樣,就像是引頸受戮的純潔羔羊,更加惹人憐惜。楚懷存簡直想要所有的一切都獻給他,和他相比,權力和地位又算什麼?
他一直在找一個人。
從少時的甜開始,這是他放不下的執念。
他就像是著了魔一般看向少年的眼睛,眼中染上偏執的珍視,就像是一個失落了珍寶多年又再一次找回的人。他的手指馬上就要觸碰到少年,就差一點。
但他猛地收回指尖。
祭品有時是最好的陷阱。這句話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了他的心中。楚懷存對自己的心悸感到困惑,在目光之外,他無聲地攥緊了指掌,再一次揭開了方才結痂的傷口。這樣的嘗試是徒勞的,藥效帶來的不正常的灼熱一點也沒有停息。
「怎麼了?」秦桑芷帶著沉淪般的茫然看著他,甚至主動抬起手掌,試圖夠到他。
這樣的主動求歡對楚懷存來說簡直是最無法拒絕的誘惑——本該是這樣的,但楚相忽然覺得自己燒灼的血中混雜了某種讓人渾身發冷的東西。一種對眼前發生的一切強烈的異樣感,還有對面前少年的陌生。
這樣的情緒並不是強行加諸於他的,正相反……
簡直就像是原本的那些想法才是被蒙在密不透風的繭里那樣,楚懷存只覺得自己的神智像是被一柄鋒利的尖刃划過,隨著令人酸痛的硬邦邦的吱呀作響聲,沉重的桎梏被刀刃切開,忽然得以感知到真實的世界。
楚懷存的瞳孔微縮。在藥效帶來的混沌下,他的理智只得在極小的一隅撕扯著,而原本的虛假也拼盡全力重新將他牢牢罩住。耳邊像是有一萬個聲音充滿說服力地低語:
「為什麼不更進一步呢?」
「你最愛他了,不是嗎?你會為此感到愧疚,但你會獻上一切去彌補他。」
「那顆糖的甜味和他的善良拯救了你,才讓你有現在的權勢。」
這些念頭牽扯著他,楚懷存就像是牽絲木偶般被驅動著,在它們的指引下做出「正確」的事。思考對於此時此刻的他來說顯然已經過分遲鈍,他只想要迅速地占有眼前的人,將困擾他的火焰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取得他唯一真正的救贖。
……不。
這個字眼忽然出現在他腦海中。
簡直微不可聞。楚懷存卻聽得一清二楚。
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