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看不出被折磨的痕跡,倒不如說這根本就是仙界第一人的全盛實力。
「你……你……」
烏蘇想要試著拔出胸口的劍,可傅停雪出的招式哪有那麼容易化解,況且方才他完全是以一種折磨囚徒的心態朝傅停雪伸出手去,根本沒有進行任何的防禦手段。
妖皇只能絕望地調用靈力與侵入經脈的寒意對抗。
「你矇騙了魔尊和我。」
他最終還是嘶嘶地說完了這句話,可隨即心又冷了大半,
「不對……你怎麼騙過顧識殊的,你們是不是——」
霎那之間,雙方的強弱便重新被置換,傅停雪雲淡風輕地站著,而妖皇胸口舊傷又添新傷,狼狽不堪地喘息,一雙金瞳本是王者的象徵,此時卻渾濁渙散得不像話。
「不可能啊,」他似乎還沉浸在震驚的餘韻中,今晚發生的事情太多太突然,使妖皇一時間甚至失去了反應的能力,
「魔尊深恨仙尊,當欲除之為快,世人皆知,怎麼會……」
今夜他之所以毫不設防地走到傅停雪面前,正是因為顧識殊先前的表現足以令他相信,傅停雪在轉至他手中之前已經充分經歷了魔尊的折磨,以至於奄奄一息,沒有絲毫反抗能力。
可眼前的事實顯然昭示著他的錯誤。
先不論其他,顧識殊親手縛住仙人的鎖鏈,此時被證明只是毫無作用的裝飾,細細地繞過傅停雪的手腕,馴順地就像一條無害的手環,用來襯托他霜白色的皮膚。
他身上的傷也是假的。
他根本沒有受傷,此時從傷口處流淌而出的強烈的寒意就昭告了這一點。
妖皇在極度的驚怒之下,終於說出後半句話:
「……怎麼會串通在一起?」
方才的訝異僅僅只在仙人眼中微微晃動了眸色,如今卻重新回歸了水洗過般的清明,他手中執劍,面對妖皇的質問,卻僅僅解釋了一句:
「你此時來此,我並無預料。」
這句話顯然更氣人了。
意思是誰先動手誰理虧,傅停雪本來無意傷人,若非妖皇先試圖攻擊,出於自保,仙尊方才執劍來擋。所以,這一擊完全是烏蘇自找的。
傅停雪和顧識殊先前商議時,確實沒有想到發現自己被戴了綠帽的妖皇在極度的刺激之下,竟還有閒情逸緻去地牢找傅停雪麻煩。
不過魔尊倒是考慮到傅停雪的安全,不讓他用真正的縛仙索,不限制他的實力,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這一擊若是烏蘇也有所準備便罷了,可他毫無準備。
烏蘇瞳孔急速收縮,豎瞳如劈開眼睛的陰霾,他此時也無心思考傅停雪和顧識殊究竟有沒有合謀騙他,或者再去思考沈念的事,因為再不做應對,他或許連命都要丟在這裡。
妖皇忍痛運轉周身的靈力,那些妖氣本是屬於妖皇的精純內力,卻被源源不斷地填補到胸口的傷口上,逸散在與劍氣的對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