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物給我。」
巫師攤平右手,左手攏其四指,餘食指往身旁一指:「你取眉間血,於紅指上寫子女姓名、生辰,務必清晰,我作法問神她的下落。」
「好好好,多謝大師,多謝大師。」白秀荷磕頭拜不停,那得流多少血?
尹賀英皺眉:「我寫不行嗎?」
話音剛落,對方微微轉首,分明罩著布,雙目似凜刀直叫人唇齒發顫。
「母女連心,你們要找的女兒是以她的身軀、她的肉滋養出的生靈。人生在世,命損魂散親不斷,不斷的是她的血,不是你的宗脈。無論生死,能喚一個孩子回來的自是其母,而非他人,我要你的血做什麼?」
「要是不願意,你們就請回。」
「——我來,我來!」
白秀荷連走帶爬到案前,呼吸急促,瞧見金刀銀碗與紙筆,想也不想往額上一划。啪嗒啪嗒,血濺進碗,娜兒啊,媽媽的寶貝娜兒,媽來了,媽找你來了。
她流淚,哆嗦下筆。
「你。」巫師兩片薄削的唇動,「來說前因後果。」
屋檐下不知何時坐滿了貓,面對妻子哀求的眼神,被指名的尹賀英別無他法,以跪姿向前挪步,於神像陰影下俯身一拜,坐定。
「我叫尹賀英,女兒叫尹海娜,三個月前參加學校組織的秋令營後就失蹤了。我攜內人白秀荷此次來就是為了——」
「說詳細些。」巫師道。
他只好重頭說起:「我叫尹賀英,今年五十二歲,是一個商人,女兒尹海娜於三個月前參加學校組織的秋令營後不知所蹤,我們花了很多時間找她可是都沒有結果,於是——」
「詳細些!」巫師厲聲:「關於你的女兒!」
尹賀英吃了一驚,穩住心神。
「我叫尹賀英,女兒尹海娜就讀於南明市聖格蘭私立學院,是一名高二生。」
「她成績優異,體貼父母,擅長畫作,曾多次獲得國際獎項,是我們夫妻倆的掌上明珠、我們的驕傲。」
「三個月前,她報名參加學校組織的秋令營活動,去了京代財團千金時書雅名下的島嶼,有人說望見她與一名叫崔真真的同校學生、與時書雅分別發生衝突,在離島前一晚跟後者大打出手,兩人雙雙受傷,然後害怕擔責逃跑了。」
「我們不相信那種話。」
「所以發現女兒失蹤,我們第一時間去學校找到崔真真,崔真真的說法和其他學生接近,聲稱她只在出事當天下午見過我們海娜,當時海娜要去找時書雅。」
「而時書雅方不等我們追問,先一步找到律師起訴海娜,說要追究海娜蓄意傷人、激情殺人未果的罪責。並且主張當時時書雅收到父親離世的消息,在自己身受重傷悲痛欲絕的前提下仍然堅持帶海娜一起出島接受治療。」
「沒想到海娜非但不懂感恩,反倒一走了之,令因她毀容的時書雅惱怒非常,這才決定走法律途徑。」
「但這都是她們的片面之詞。」
「——我寫好了。好了大師。」
白秀荷顫巍巍送上布,眼中閃起激動的光。尹賀英看在眼裡,繼續說道:「畢竟事發晚孩子們只看見兩副擔架,沒有人真正看到海娜的臉,憑什麼就認定她上了飛機?即便上去,那也是時書雅的私人飛機。」
三人敵對,為什麼其他兩個能平安回來,只有他們家海娜人間蒸發?
都說青春期的孩子們最容易惹事,尹賀英不惜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崔真真和時書雅,鑑於兩人家庭背景,對時書雅的懷疑或許更重一些。他想抓住證據,誰知不管花多少錢、聘請多少位私家偵探,三個月過去了,既挖不出真相也沒能找到人。
加上時家步步緊逼,他們已走投無路。
「我們只有這一個女兒,卻消失得不明不白!麻煩巫師幫忙轉告神靈,只要能讓我們知道女兒的下落、讓撒謊的人付出代價,我們願意做任何事!」
他說得憤恨,巫師頷首,將物品一一擺放身前,取香燭點燃紙張。一邊搖晃鈴鐺一邊捏紙在空氣中畫符,總覺得跟想像中不太一樣。
尹賀英盡力遏制懷疑,冷不防女人身軀劇烈抖動,雙肩忽地高高抬起,臉朝下,下巴抵住鎖骨。活像掐嗓子說話,聲線頓時變得尖細。
「白秀荷,我問你,你女兒出生時是不是不哭不鬧重七斤半?」
「是是是。」
白秀荷瘋狂點頭。
「周歲起每月發高燒,不肯做這行,找人求我通融?十二歲落水昏迷又央我救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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