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寶珍看著不可置信的裴則桉,緩緩道:「我要看的人不是你,我也從來都不需要你的點頭。」
「是不需要我的點頭,還是如今有了大哥,就瞧不上——」
「你的認可是什麼很厲害的東西嗎?」
轉眼,那道頎長身影便護在了陸寶珍跟前,似有嗤笑,語氣淡淡,「昨兒才收了旁人姑娘的東西,今兒在這既要又要,這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大哥,這是我和寶珍的事!」
裴則桉雖想過他這個大哥會替陸寶珍說話,可真聽見,他只覺血液里都被浸染了憤怒,像是被搶走了什麼,不甘又憤懣。
下一瞬,他腦子裡忽而一閃,想起適才在席間,他這大哥懶懶回他的那句——
「親近麼?還不算親近。」
一切陡然清晰。
他這個大哥,竟然存了和他一樣的心思!
他從頭到尾都不是為了他這個弟弟,他為的只是他自己!
「大哥,寶珍,是我的人。」
聲音低了下來,裴則桉嗓音沙啞,透著陰沉。
裴景之好似未曾瞧見他駭人的臉色,只輕笑一聲,扯了扯微勾的唇角,「是麼,以後不是了。」
他的人?
裴景之回頭看了一眼被裴清韻拉走的小姑娘。
陸寶珍從來都只是陸寶珍。
他那麼想將人困在身側,留在他的羽翼之下,也忍到了如今。
裴則桉,又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
「玉佩送了,玉冠收了,你的人,可不在這。」
聽見這話中冷意,裴則桉下意識去瞧陸寶珍,手腳一陣發涼。
正想不管不顧衝上去將她扯走,下一瞬,一道女子聲音帶著欣喜,從後頭響起。
「阿則!原來你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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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廳里,高氏本不緊不慢地在喝著湯,即便是用膳,渾身也都隱隱透著貴氣,而原本眸中的陰沉也逐漸散去,好像在等著什麼,甚是期待。
可直到那宴席結束,她都未聽到一句想要的稟報。
得體的神色逐漸又生了裂縫,她叫來適才送湯那丫鬟,待人散去後,冷著聲音道:「那陸寶珍,還未毒發?」
後頭送過去的那碗湯可是她讓人另開的小灶。
瞧著和之前的一模一樣,但裡頭,放了她用得最順手的一味毒藥。
即便陸寶珍是大夫,也不可能一下便嘗出不對,尋到解毒之法。
「那湯,你確定沒弄錯?」
「回大夫人,奴婢從滾開到盛出送來,並未離開過湯盅半步,且適才奴婢去添茶時瞧了瞧,確實是那個碗,碗邊還有奴婢之前做的記號。」
「那為何還遲遲未有消息?」
高氏的目色一點點染上了狠意,聲音也透出了陰冷,讓面前的人忍不住背脊發涼。
「許,許是陸姑娘回了自己院中,毒發旁人也還不知曉,奴婢這就去打探,請大夫人息怒!」
說罷,丫鬟便急匆匆退了出去。
高氏坐在裡頭,閉上了眼,不知在想些什麼,但很快,她腦中忽而閃過她那兒子離開前瞧她的那一眼。
譏諷,不屑,和無謂。
她猛然一驚,忽然睜開眼直起身子,抬手狠狠拍在了桌上。
「不必去打探了,讓她回來。」
下一瞬,高氏緩緩開口,袖中的手狠狠握緊。
那湯從一開始就被裴景之的人換了,即便陸寶珍喝了下去,裡頭也早已沒了她的東西,只是一碗真正的滋補湯藥。
第40章
炸了毛的兔子
陸寶珍憂心裴景之的傷勢,不願再耽擱,可偏偏賀知微像瞎了一樣,上來就停在了裴景之跟前。
「知微見過裴大哥,我與寶珍一直未有機會敘舊,不知今日,可否從裴大哥這將人借走片刻?」
陸寶珍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第一次從一名女子身上瞧見了無賴二字。
她不想理她,只側頭去瞧旁側護在她跟前的男子。
「景之哥,先回去瞧你的傷。」
「回去?寶珍,你怎麼......突然和裴大哥這般親近了?」